夏羽霓接过那杯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水,轻轻吹去表面的浮沫,然后小心地抿了一小口。茶水入喉,带来一阵温润的感觉,但她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而完全消除。
稍作停顿后,她抬起头看着香果,眼神中带着些许不确定再次开口道:“真的是他救了我吗?”
香果用力地点点头,应声道:“是的,小姐。正是裴寺卿救了您呢!不过他因为还有公务在身,所以已经先回大理寺去了。临走前,裴寺卿特意嘱咐过奴婢,让好好照顾您,等您身体痊愈之后,他会再过来探望您的。”
说着,香果伸出手轻轻地接过夏羽霓手中的茶盏。
听闻此言,夏羽霓那张绝美的面庞上瞬间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似惊喜、似感激,又似乎夹杂着一些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别样情愫。
话说,裴夏刚返回大理寺,还未及踏入房间,远远地就瞧见京兆府的宁怀远正一脸焦灼地在其后室之中来回踱步,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只见他眉头紧锁,脸色愁云惨淡,待他看到裴夏风尘仆仆走进房间时,脸色猛然闪现出一丝惊喜之色。
未等裴夏开口询问,宁怀远已然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语气急切地喊道:“裴寺卿啊!您可算是回来了……”话至此处,他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似有千言万语哽在了喉头。
裴夏见到宁怀远如此模样,心中不由一凛,眉头微微一蹙,暗自思忖道:“瞧他这般神情,莫非是发生了何事不成?”当下也顾不得歇息,赶忙示意宁怀远快些将事情原委道出。
于是乎,宁怀远深吸一口气,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起来
起初,裴夏尚还能耐心倾听,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怀远所述之事愈发错综复杂、冗长繁琐,饶是裴夏一向沉稳冷静,此刻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不耐之色。
待到终于听完宁怀远这一通长篇大论后,他的面色骤然一沉,如坠冰窖般寒冷彻骨。只听得裴夏怒声喝道:“你说什么?叶倾雪死了?!”
这一声怒吼,震得整个房间都似乎微微颤动起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怀疑,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蕴含着的那份难以置信。
宁怀远心虚地擦了一下额际的汗水,原本就结巴的话语此时变得更加磕绊起来:“下……下官这几日一直忙着追查案件线索,实在分身乏术,故而有所疏忽。直到昨日辰时回到府上,才从夫人那里得知这个消息……”
裴夏虽然早在之前就心生疑虑,觉得宁怀远府上的那位名叫叶倾雪的女子未必真的就是其本人,但由于一直未能获取到确凿无疑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猜测。眼下,这人竟突然死了,着实有些可疑。
眼见裴夏沉默不语,宁怀远面上越发不安,他忐忑的继续说道:“下官失职。夫人莽撞,竟没看好下人,让那处屋子突逢大火,连带那叶倾雪也”
说到此处,宁怀远像是再也说不下去一般,猛地闭上嘴巴,满脸都是懊悔之色。
“宁府尹,照您这么说来,这所有的一切都仅仅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罢了?”裴夏质问的话语声冷冰冰地响起。
听闻此言,宁怀远身体一颤,嘴唇嚅动几下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回应。他就这样低垂着头默默地站立在原地。
恰在此时,一阵轻微但又显得格外清晰的脚步声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