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川跟着孟宴舟走到警局门口。
一小段时间不见,他人憔悴了不少。
眼睛下面两道眼袋又肿又青。
胡子也没刮干净,下巴上一片潦草的青色。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往嘴里送了一根,又递向身旁的孟宴舟。
算起来,我已经很久没见谢淮川抽过烟了。
创业初期,他为了工作焦头烂额,常常靠抽烟解乏,久而久之就染上了烟瘾。
后来事业稍微稳定后,他的身体落下不少问题。
医生告诫他,再不戒烟迟早染上肺病。
谢淮川是格外惜命的,自那以后,向来烟不离手的人说戒就戒了。
除了偶尔遇到烦心事会抽一根,其他时候他碰都不碰。
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又抽上烟了。
孟宴舟拒绝了他递过去的烟,“工作时间不抽烟。”
谢淮川收回手,拿出打火机偏头点燃,烟雾缭绕之际他含糊不清问了句,“说吧,你想说什么?”
“谢先生,你真的认为沈云舒跟宋怡的案子没关系?”
谢淮川脸色瞬间不太好看,“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那就没必要聊了。”
“你好好想想,宋怡出车祸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每次有点什么眉目,都会被沈云舒打乱,你不觉得可疑?”
“宋怡的案子移交到我手上时,她就试图误导警方的视线,说宋怡去西班牙了。
我听说交警的同事说,之前在交警大队她也三番五次否定宋怡出车祸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引导你的判断。”
“眼下已经证明,宋怡在12月10日当天就已经出了车祸,而她在12月13日订的去西班牙的机票,显然是被人冒用信息。
能够冒用她身份信息的,除了最亲近的人,应该就是能拿到她证件的人。
沈云舒跟你走得这么近,想要得到宋怡的证件,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伪造的孕检单你是在出租屋里找到的,知道这个地方存在的人,应该也包括沈云舒吧?”
出租屋的确没什么人知道,谢淮川爱面子,不太希望别人知晓他有过穷困潦倒的一面。
除了谢家人和我,就只有沈云舒。
谢淮川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在回忆,这一个多月的点点滴滴。
自我出事后,他多次将沈云舒带回来翻云覆雨,事后大部分时间他都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沈云舒的确有时间有机会偷走我的护照。
至于孟宴舟所说的误导。
如今想来,似乎每次只要一有关于我行踪的眉头,沈云舒总是会以各种理由及时打断。
“还有,龙国强就是个小混混,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为非作歹的事没少做,牢都回来坐了两次。
她跟你说龙国强是她朋友,堂堂沈家千金,如此光鲜体面的人,怎么会跟这种小混混是朋友?你不觉得可疑?”
“虽然我们没有拍到龙国强撞宋怡的监控,但多项证据表明,他的嫌疑最大。
他被警局叫来问话,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找沈云舒,你认为真是巧合?”
孟宴舟的话让谢淮川陷入了沉思。
他夹着烟的手一动不动,直到猩红的火苗烧到指尖,他才有了反应。
“但是云舒她不是这种人,她不可能会”
孟宴舟冷笑了一声,“这么多疑点都摆在你面前,你到现在还要无条件相信沈云舒?”
“谢先生,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爱不爱宋怡。”
“谁说我不爱?”谢淮川的眼神有些慌乱,似在逃避现实,“你都说只是疑点,办案不应该讲证据吗?”
“我们的确在找证据,就是不知道等找到证据那一天,你会不会后悔现在说的话。”
孟宴舟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谢淮川丢掉烟头,思忖片刻后掏出了手机,给钟延发了信息。
“你找人查一下沈云舒这一个多月的行踪,事无巨细全部汇报给我。”
发完信息后,他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刚走进大门,就听见一个年轻警察小跑到孟宴舟面前:
“孟队!抓到了!我们抓到撞宋怡的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