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像是被人戳中了要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死死咬着下嘴唇,嘴角渗出丝丝猩红。
—
沈云舒提出陪谢淮川一起回去,被谢淮川拒绝了。
回到家后,他没开灯,直接靠着客厅的墙席地而坐。
发了一会儿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
毫无意外,依然无人接听。
我大概能猜到,冒充我发信息的人是沈云舒安排的。
毕竟是她拿走了我的护照,冒用我的信息订了去西班牙的机票。
只是我不确定,沈云舒究竟是拿走了我的手机,还是冒用我的信息重新办了卡。
如果是前者,那么是她安排车祸的嫌疑自然就更大了。
若车祸真跟她有关系,那我的身体又是被谁转移走的?
思绪缭绕之际。
谢淮川突然起身,走到窗前,拿着手机给我发信息,破天荒唤我“宋宋”。
【宋宋,我都知道了,你是因为生病不开心才去西班牙散心的,对吗?】
【我问过医生,这个病能治,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或者我们去国外,我给你找最好的肿瘤专家。】
他握着手机,紧盯着屏幕。
一秒,两秒,三秒
对面并没有回复。
谢淮川眼眶逐渐泛红,他又拿起一旁的病例,反复翻阅。
从他的眼睛里,我读到了他此刻的心声。
他想起了我生病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嫌弃我面黄肌瘦,没有二十多岁年轻女人应有的精气神,反而跟四五十岁似的。
他曾言语讥讽我不爱打扮,没以前漂亮。
公司的宴会,他嫌我难看,连提都不跟我提,更别说带我参加。
第二次去医院那天,他喝得醉醺醺回来,实际是去陪沈云舒了,所以回来时身上才会带着陌生的香水味。
他想起了那晚的场景。
我红着眼欲言又止,说有事想跟他说。
他觉得很烦,以为我会问他香水味的事,便敷衍说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讲。
想到那一幕,谢淮川突然跟疯了似的,一拳又一拳猛地砸在墙上。
直到破皮流血也没停下来。
看着他此刻歇斯底里的表现,我并没有一丝丝的感觉。
相反的,我只觉得虚伪。
我在的时候,弃我如敝履,没一点关心。
等我消失了,又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不知道要给谁看。
良久,谢淮川无力地滑坐在地,红着眼眶喃喃道:
“我不是故意的”
“我要是早知道你生病了,我不会”
—
谢淮川连着两天没去公司。
手机来过不少电话和信息,有沈云舒的,也有助理小钟的。
他一条都没回复。
早上十点,大门忽然咔哒一声打开。
瘫坐在沙发前的谢淮川听见声音,眼前一亮,立刻连滚带爬往玄关去:
“宋宋,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