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时晚宁被男人仿佛能够轻易看穿一切的眼神逼的猛然往后退出一步,下一秒,深呼出一口气,道。
“好,既然王爷这么想知道,那告诉你又何妨?”
像是没想到她会真的说出口,陆修年神情微微一动。
下一秒,便见她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连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微微颤抖。
“我父亲是鼎鼎有名的定远侯,定远大将军,定远军十万人,表面归顺朝廷,实则十万军中,无有一人不出于我父麾下,圣上忌惮我时家绝非一朝一夕,如此境况下,纵然步步如履薄冰,我亦怕!怕我父我兄遭人陷害死于非命,怕我时家一着不慎万劫不复,怕只需要一个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我时家满门便会跌落万丈深渊一百一十三条人命死无葬身之地!”
万般情景历历在目,再次提及,时晚宁的心像是再一次被撕碎般,顷刻间,眼角滚烫热泪如雨滑下。
陆修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般情形。
他伸手想替她拭去泪水。
下一秒却被她倏的躲开。
他的心,不可自抑的疼。
“你所言的一切,本王定然不会让它发生。”
他凝视着那双太过熟悉的眸,发自内心的宽慰着,却又觉得,此时此刻,和她的眼泪比起来,无论他做什么,竟都显得那般苍白。
那种感觉,就像她所说的一切都真真正正的发生过。
可,怎么可能?
下一秒,时晚宁骤然抬眸,迎面撞进他略带着无措的视线里。
“陆修年,我真的能相信你么?”
不等他回答,她就又道。
“不,我只相信我自己。”
“时浅……”
他下意识轻声唤出她的名字。
时晚宁微微一笑,将眼泪擦干了道。
“我好不容易又有了一次机会,我只能相信自己,否则,我怕我赌不起。”
……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时晚宁粗略整理了番仪容,未曾告别,掀开轿帘就跳了下去。
风渊身为外男,不便跟进府里,又想到和时晚宁的合作,便也下了马车,就近住在了距离将军府不远的自家酒楼里。
原地只剩下陆修年和摇光二人,眼看着两人的背影都消失了,摇光才猛然回过神,一脸懵懂神色问陆修年道。
“王爷,您这是……又惹王妃不高兴了?”
陆修年犹自回想着她方才说过的话,总觉得好似忽略了其中很重要的东西。
只是再加细想,整个人便更像陷入漩涡般不辩头绪,于是便不耐烦将轿帘扯下,冷冽声音自其中发出。
“回府。”
“……是。”
摇光打了个寒颤。
乍然,一阵风起,吹的摇光头发都凌乱了。
也是怪了,这春日里的天气,怎的说变就变?
分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来着?
……
时晚宁刚回到春华阁,芳草便些许匆忙神色迎上来。
“大姑娘,季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