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专门给他准备的头冠。
冠礼是大事,国公府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只是一切,都被谢浮光的战死打乱了。
谢双拿起发冠。
是玉质的,君子如玉,温润如玉。
雕着兰花,怎么看着愈发眼熟。
谢与归说,“料子是大哥送回来的,收来的款式图,家里觉得你画得最好。”
谢双看他,“我不是什么说得出名讳的厉害人,你戴冠不是小事,应该找个更厉害的人。”
“我心中,表哥就是最能耐的人。”谢与归说。
谢双替他挽发束冠,拒绝了随从递过来的簪子,抬手将自己发上的玉簪拔了下来。
他替谢与归正着冠。
谢浮光一直都说,要回京城给谢与归戴冠,还让他帮忙想几个寓意好的表字。
“你的表字,我想了一个还不错的。”
行冠礼的人赐字是规矩。
谢与归望着谢双,拱手:“还请表哥赐字。”
“思危。”谢双说,“居安思危,望你居安思危。”
京城比战场更加凶险,步步都是陷阱,每日都是新的战场,国公府看似权势鼎盛,实则已是烈火烹油,惹天家忌惮。
“你以后身为家主,定要日日思危。”
谢与归将会是新的谢小公爷,以后的承国公。
谢与归俯身叩拜,“谢表哥赐字,我定终生不忘表哥今日赠言。”
忽而风起,谢浮光墓碑前的香烛晃动。
谢与归轻笑,“大哥看到了呢。”
谢双将他搀起,“别跪了,起来吧。”
谢与归抓着他的手,“表哥,我虽然没有大哥厉害,但我在一日,谢家老宅的人都不会有事。”
人以入土,谢与归让队伍都回去,朱崇升让谢双即刻回北地,以免北地生出乱子,他要送送,不过还是要交代几句。
人都散去,谢双站在墓前,似想伸手去触碰,到底没有勇气,手耷拉了下来。
“有偶……”
谢双回头,见着是姜云嫦。
姜云嫦疾步上前,将谢双抱住,柔声安抚他,“别怕,别怕……”
拥抱让谢双似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地方,终于爆发出了哭声。
姜云嫦轻轻摸着他的脑袋,慢慢拍着他的背脊,“浮光的死和你无关,不要多想,”
谢浮光的死,最懊悔的就是谢双了。
他一定恨死了当日离开营地的举动。
“即便你不走,即便你留下来,你和浮光得知了争鸣被围困,你还是会让浮光去的。”
“所以,这一切都和你无关,明白吗?”
谢浮光脑袋埋在姜云嫦肩头悲泣。
“好孩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给我写信知道吗,不要觉得浮光没了,国公府就不认你,不认谢家老宅的人了,只要是老宅的人,只要头上是谢姓,京城都管。”
谢浮光:“对不起,伯母对不起……”
姜云嫦摇摇头,笑着说:“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这四个月,你过得应该很不好,你承担的东西太多了。”
“好孩子,不是你,这件事不会收尾的如此简单,你是我们国公府的恩人。”
“浮光能认识你,是他的福气。”
远处,为玉、谢与归看着互相抱着痛哭的人,都是眼底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