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六年没回来了，今天又下了雨，上山的路还能不能走还不好说。
季桃渐渐冷静下来，脸上干了的眼泪绷的难受。
她拿了纸巾沾水擦了擦脸，坐在车里面看着车窗一侧的家门，看了一会儿眼泪又漫上来。
她连忙转开视线，低头看手机转移了注意力。
又缓了几分钟，季桃心情才算是彻底平复下来。
看到周路撑着伞回来，她有些不好意思：“路还能走吗？”
周路收了伞上车，“能走。”
他看了会季桃，“我们要不要等天气好了再上去，车里面有清洁工具，也带了一次性床单，在这里住一晚？”
刚才他去找人家问山上的路，路过了好几家的房子，大门紧锁，里面都没有人。
今天下了一早上的雨了，这个时间点，家里面有人的，基本上都在家里面吃饭。
家里没人，那就是真的没人。
但他没跟季桃说这件事，说了也只会让她更难受罢了。
时间太残忍了，该走的走。
季桃摇了摇头：“不留了，没有被子，太久没住人，都是霉味，而且这场雨，也不定什么时候能下完。”
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吃点东西，待会儿上山吧。”
“好。”
周路也没多说，应了声好，把一些面包拿出来。
早上他们在旅馆起来就看到下雨了，开车过来前就去买了些雨具。
简单地吃过面包八宝粥后，两人换上了雨靴和雨衣，周路把车开到进山的路口，停好车，提着篮子上山。
幸好雨下的的不大，虽然是早上下起来的，但也没把山路冲刷得太难走。
不过雨天路滑，更何况是山路。
季桃他们村子本来就没多少人，这几年更是没剩几户了，这山头，除了清明有人回来拜祭亲人会除除沿路的草，平时都是疯长。
如今十一月，山里面的树都开始落叶，路边的草也褪了绿色，大多剩草杆子杂乱无章地生长，季桃几乎都有些不认得路。
这座山不算很高，周路在前面开路，两人走的不算快，但也不算慢，两个多小时后，季桃勉强找到外婆的坟墓。
季桃外婆的墓和她爸妈的墓几乎是在一块的，不过是隔了十多米的距离。
周围也这不是她外婆的墓地，季桃这才认出来。
周路向她确认了位置后，戴上手套开始除草。
他干活利索，一个小时就把三个坟墓的草都拔得干干净净的。
季桃才干了三分之一，抬头就看到周路都拔到她这里来了。
她侧身看过去，看到他身后干净的一片，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外婆要是还在的话，看到你一定会很喜欢。”
上高中的时候，旁村的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生，跟男生谈恋爱，结果弄怀孕了，男生不愿意负责任，她想不开，跑去男生家那边闹自杀。
季桃外婆怕季桃识人不清早恋，跟她说过，甜言蜜语是最没用的，一个人喜不喜欢你，你要看他对你做了什么，为你做了什么。
“我们桃桃这么好看，可不能让人随便三言两语就哄过去了！”
“外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你结婚生子，以后找老公，一定要找踏实能干会疼人的，人穷点没关系，人好就可以了，两夫妻有手有脚，心往一处使，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她其实也不算听话，不过歪打正着，周路也算是符合外婆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