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蔫知道田玉芬心里的这道坎,可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安抚似的拍着她的后背,“玉芬啊,你放心,有我在这压着呢。
我祖宗十八辈都是苦出身,谁也不能给我老王家扣帽子。”
田玉芬反手抓住王老蔫的袖子,眼睛瞪的老大,里面带着血丝,使劲的摇着头,重复着“不行,绝对不行!
谁也不行!”
那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到明天,那种好几次拿起刀比划在自己手腕上的滋味,她不想再经受一次,她承受不住。
王老蔫暗骂了句,“没有用的窝囊废!”
苏曼让名额给王萍这事,只能田玉芬去办,王老蔫只能先安稳住她,想着慢慢的再劝劝。
可是,都两天了,他白天说,晚上也会温言细语的劝,保证他不会让以前的事发生,田玉芬都不松口,就两个字,“不行!”
王老蔫只能恨恨,这个蠢妇,死脑瓜骨一根筋,她的愚蠢配的上她遭受的苦难!
可惜,他的小萍白白丢了这个好机会。
不过,这个名额也不能白白浪费,正好让他送个人情。
早饭后故作无奈妥协,“行,玉芬,听你的。
要不,把这个名额卖了吧。
村支书家的二儿媳妇也去考了,这大喇叭里也没说她,十成十是没考上。
咱们去村支书那说说,让给他家算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田玉芬暗暗的想,王大宝天天挂在嘴边她不挣钱,这次卖名额的钱,她一定要攥在手里,自己多少也有些底气。
等王老蔫下班,吃过下黑饭,两人就一起去了村支书家。
他家也是刚吃完晚饭,正在收拾桌子,几个儿子媳妇都还没回自己屋里,正一起说话打唠呢。
听到两人的来意,村支书抬头纹都笑出来了。
老二家的有了这个工作,以后他孙子就能顶班,这是大好事啊!
“二兄弟,你想着二哥我,咱们哥俩啥也不说了,改天一起喝一顿,都在酒里了。”
“咱老哥俩还客套啥~”
“孩子好不容易考上的,我也不能白占这个便宜,多少钱,你说个数。”
说到了钱,屋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一大家子过日子,除了小儿子,其他二个儿子都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各房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提到名额卖多少钱,王老蔫在家时就嘱咐好了田玉芬,说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开口,这个话得她来说。
村支书问了,田玉芬抻了抻衣角,把话头接了过去,“那我也不和支书客套,民办教师一个月能领八块钱的补助,我也不多要,半年的补助,四十八块钱就行。”
村支书的大儿媳一听就不干了,公婆手里有多少钱她有个大估摸,这以后可都有她家一份,这一下就去了将近五十块,这不是挖她的肉吗!
“王二婶,你家和我家,以后可是沾着亲呢,咋狮子大开口!”
她这话,是从王萍和赵志峰那论的。两家没出五服,关系也不远。
吴凤霞对外一口一个我家王萍,宣扬的全屯着都知道两人没黄,以前是误会,还处着对象。
王萍也总往她家跑,帮着干活。
村支书的大儿媳妇自然也知道,就拿着这个话头为借口,和田玉芬讨价还价。
“看老大媳妇说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也是实惠人,有啥说啥,就这个价要是往外一说,不少人家都得抢着要呢。”
实打实的一份工作,就在本村,早晚中午放学,还能兼顾到家里的活,不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