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别这样,您还没看见少夫人走了过后的样子呢您就已经变成这副痴傻的模样了,您要再看见少夫人走了过后的样子您不得疯了呀。”
何伯试图去拉疯傻的苏墨,可他的手还没碰到苏墨,苏墨的身子就像被抽了筋,原地倒了下去。
“少爷?”何伯忙蹲下身扶他“少爷您想开点吧。”
欧阳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看的薄唇颤动“苏墨,别人的命也是命,你知道这次叶冉用了多少血吗?足足几十个人的血都救不活她,再这么耗下去不止叶冉会死,就连给叶冉捐血的那些人也会缺血而死。”
“我是医生不是刽子手,我是人我也不是神仙,救不活叶冉我心里比谁都自责。”
“你懂她在我面前生命一点点的消逝,而我作为一个医生却无能为力的无助吗。”
“那种痛深入骨髓,连着我的灵魂都痛,你懂吗。”
“我也想救她呀,可是她的血怎么都止不住,上一秒输进她身体的血下一秒就又会流出来。”
“不是我不想救,是救不了你懂吗。”
欧阳俊越说声音就越哽咽,最后的声线都变成了颤音。
苏墨抱着怀中的骨灰盒哭得泣不成声,他怎么会不懂,现在他的心不就是像被千万只蚂蚁般啃咬,全身痛到入了骨髓吗。
“欧阳少爷对不起,我家少爷伤心时脱口而出对您不敬的话您不要太在意。”
何伯跟欧阳俊道歉一句后,跟几个保镖手忙脚乱的将软趴趴的苏墨移至到病房里。
看苏墨失魂落魄跟发疯般的哭泣,欧阳俊有被震撼到,他真的有悔悟吗?
有在为以前的所作所为而后悔?有在为叶叶冉的死而伤心变得疯癫?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去,背影在走廊里渐行渐远,直到最后只看到一个白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少爷,咱们把少夫人的骨灰盒放下吧。”
何伯想从苏墨怀里拿过骨灰盒,可苏墨的右手死死的把骨灰盒抱在腋下,何伯根本拿不走。
“少爷,您想开些,别这么犟,您这样一直抱着少夫人的骨灰盒少夫人也回不来了呀,而且。”
“而且您要是把这骨灰不小心撒了出来,那少夫人岂不是要灰飞烟灭了,到时候少夫人只怕连胎都投不了了。”
人往往最在意什么就最怕失去什么,苏墨听了何伯的话,搂着骨灰盒的手慢慢松懈,猩红不能再猩红的眸子像看宝贝一样盯在骨灰盒上。
“少爷把骨灰盒给我吧,我给您收好,别摔了。”
何伯终于从他的腋下取下了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头柜上。
苏墨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最后也停在了床头柜上。
何伯抹着眼泪长叹一口气,苏老太爷就在女佣的搀扶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何伯怕苏老太爷看见苏墨断臂的惨样,忙把他扶出门外“老太爷您怎么来了,来也不说一声。”
苏老太爷朝病房里望了望,对着何伯轻声问“那个叶冉是不是已经。”
何伯点头“我办事老太爷您放心,少夫人已经。”
“少夫人都已经火化了,现在少爷怀里揣着的盒子就是少夫人的骨灰盒。”
苏老太爷满意的点头
“只是。”何伯低垂着头,不敢看他,欲言又止。
苏老太爷接话“我知道,这对苏墨打击挺大的,过个一两年他就会忘记叶冉的。”
何伯始终低垂着头,眼珠惶恐的乱动,语气吞吐“少老太爷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想说的是少爷他的左臂没没了。”
何伯吞吞吐吐的话让苏老太爷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他握着拐杖的手哆嗦不止,两片深皱的老唇也是微微颤动,发出小声的追问“什么叫他的左臂没了?”
何伯赶紧搀扶住他,防止接下来的话他受不住打击摔倒“老太爷您要保重身体啊,我是说少爷的手被人砍掉了。”
“你说什么?”苏老太爷的手紧抓上他的手腕,用力到发抖,红着眼质问“谁砍的,谁砍的?谁敢?”
“是一个叫杨正的人,他以前是少爷的同学,也就是在婚礼上被少爷骗喝了艾滋血液酒的人。”
“我想着这应该是他蓄意报复少爷的。”
何伯停顿了一下,眨巴了下湿润的眼睛,继续说“当时少爷是为了救少夫人,不然的话他是可以躲开杨正挥过去的刀的。”
“老太爷,少爷真的是对少夫人用情至深,他是那种不爱就不爱,爱了就不会回头的人,现在少夫人不在了,我怕他挺不过去。”
何伯最后的一句话是想试探苏老太爷,看看这叶冉是否还有可能留在苏家没。
“只要她在苏墨就过不上安宁的日子,这次是为了她断了一只手,下次就是要他的命了。”
看苏老太爷咬牙切齿的恶样,何伯知道这是没有旋转的余地了,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扶我进去看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