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气？”
萧旭尧走过来坐下。
夏芷歆摇头：“没有。”
她确实没有生气，比起生气，她更多是担心。目光落在萧旭尧脸上，看着他还有些许苍白的脸，“太子殿下，你……”
“孤无事，别担心。只是到了第二轮药浴时间，有点毒发的症状，偏巧被人撞见就将事情传得夸大了些，药浴过后便好了，否则孤此时也不能出宫来见你。”
他说得轻巧，夏芷歆心里却清楚那些传言绝非夸大。
那晚她遇刺留宿宫中，守她一夜后他看起来就有点不好了，后来她在诏狱又只见裴誉一人，便说明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总归他若不好是不想让她看到的。
再则，她不是没见过他药浴解毒时的样子，那般疼痛折磨就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
昨日毒发，他必是又经历了一次致命的毒发。只是他不愿让她担心故而选择不说，她也便邃了他的意假装不知。
“……殿下无碍便好。”
她抬头看过去，还没开口他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你是想问孤所中‘落殇’之毒一事为何会突然传开？”
夏芷歆点头。
确实，此事能瞒整整五年，除了下毒之人暗中做手脚隐藏痕迹，萧旭尧必也做了点什么才不叫事情传开。都瞒了这么久，没道理会突然传开。便是消息有所泄露也不该短短一日便传得满城皆知。
要说这里面没有人故意促使，夏芷歆不信。
“孤中毒之事原没打算在此时传扬开，昨日陛下突来东宫，彼时孤正准备药浴无暇他顾，恰好裴誉在，他便放陛下进了东宫大门，还叫陛下亲眼瞧见了孤毒发。”
他说到这里，夏芷歆差不多就明白了。
“裴誉放陛下进东宫是何打算，孤大致明白。”
夏芷歆也大致能猜到。
裴誉无非就是想让陛下看看太子毒发的样子，不再虚伪地维持平和的假象。有些事纵是没说夏芷歆心里也有数，太子中毒一事能瞒这么久，少不得陛下的手笔。
也就是说，陛下原就是知情的。
是何种情况的知情暂先不论，反正陛下定然是知情的。
知情却一直佯装不知……
不过，若是觉得裴誉这么做只是想将此事揭开揭露一些伪装的假象顺便出一口恶气，那就太小瞧裴誉了。
萧旭尧道：“孤中毒之事不可能一直瞒着，既已被撞见，索性便将事情闹大，正好可借此解决掉一些不知所谓的人……”顺便清算一些他早就该清算的旧账。
因着某些缘故，他本没打算清算。怨恨肯定是有的，但他确实没想过要去清算，直至夏芷歆找上他，让他觉得活下去也挺好。
他自己一个人无所谓，但他不能让夏芷歆跟着他不得安稳。他身边处处是危险，他得清扫干净让她安安心心做他的太子妃。
至于不知所谓的人……
于皇位之争上，他从未将萧旭然萧旭谦等人看作对手，在他看来这些人根本对他的储君之位造不成任何威胁，他自也没打算对他们赶尽杀绝。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夏芷歆。
他们对夏芷歆动了杀心，那他们也不必留了。
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夏芷歆也能听明白。
“落殇”乃皇室秘药，能拿到并顺利下到太子身上的人屈指可数，这般罪名不是什么人都能担的。此事一旦传出，少不得要以某个甚至是某几个皇室中人的血来收尾方能稳住人心。
萧旭尧这是要动萧旭然了。
夏芷歆掩在袖下的手轻轻攥紧。
她要报仇从不自命清高说她要自己来不靠别人，她从不介意借力，不然一开始她就不会主动找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