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正导致暗卫死掉的不是蛇毒,而是撒在树上的粉末。
沈府暗卫在树叶间窜来窜去,粉末不仅蹭在皮肤上,更被吸入肺里,但凡他们运功提气,毒粉都会随血液流向全身,等到剧毒入体就什么都晚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沈照江带人赶到犄角院,砰砰砰地敲门。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绮罗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内,做出刚睡醒的样子,不耐烦地问。
“快跟大姑娘说,是老爷来了,”管家在门外道:“府里刚发现了毒蛇,老爷带小的们各处搜寻,免得毒蛇吓到姑娘,快把门打开。”
“毒蛇啊,”绮罗懒散地开了门,今夜没有月光,黑咕隆咚的,小厮手里拿着几盏风灯,也看不太清,“呶,这里有一个,也不知道是谁扔进来的,刚才差点绊倒人,老爷看看是不是这条。”
说罢随手一扔,将一团东西扔了出来,正是那条被捏爆的蛇。
众人吓得急急往后跳,一不小心挤倒好几个。
凑过风灯低头看,蛇已经死了,身子是烂的,三角头,橘红色的皮,看得人手脚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
“还有事吗?”绮罗懒懒地问。
管家惊惧地擦擦汗,看向沈照江。
蛇已找到,还要不要进去看?
沈照江黑着脸,对绮罗道:“让开。”
绮罗闪身让开,还不忘接着说一句,“诸位小点声,明早姑娘得去寺庙为夫人超度,谁要是吵醒姑娘,可别说自己找不痛快啊。”
正大步往里走的沈照江脚下一顿。
明日就是超度的日子?
不但方遥没有给他消息,就连魏国公府都没来送消息。
这么说,沈家不但没能如愿和将军府搭上关系,还和一向交好的魏国公府渐行渐远。
大肆搜寻的心思瞬间没了,黑沉沉的夜里,毒蛇带来的阴影笼罩在众人头顶。
沈照江转身往外走,众人忙跟了出去。
古达古画放下手里的暗器,放心地潜入黑夜,悄无声息。
第二天卯时正,沈璃精神奕奕地坐上将军府接人的马车扬长而去。
上山才知道魏国公府袁夫人也亲自过来了。
袁志麟才吃过两次药,身子就已大好。
魏国公府感激不尽。
要不是长久躺在床上腿脚僵硬,袁猛荇差点把他赶来亲自为恩人跪念往生经。
在白林观念了一天的经文,下山时袁夫人又特意到方遥和蓝氏面前郑重道谢。
道谢之后,袁夫人道:“出门前国公爷刚得到一个消息,叮嘱妾身一定告诉将军和夫人知晓。”
她看了眼在另一辆马车旁的沈璃,小声道:“冠勇侯府几位爷一直在北疆驻守,最近北疆有异动,偏偏侯夫人出门就被野猫惊吓,又被表姑娘所救,”
“国公爷说,如果侯夫人吓死过去,冠勇侯府几位爷都得回来,军中无人可派,对我军相当不利。所以,野猫这事很有可能是北狄细作所为,”
“据铺子掌柜来报,冠勇侯府派人去问过掌柜好几次,问是否认识救人姑娘,掌柜都说不认识。国公爷特意让妾身问问将军,此事该如何回应。”
其实袁猛荇说得还要直白,假如野猫真是细作所为,那么,侯夫人厥过去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出现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而沈璃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又恰好救了侯夫人。
一个十年不见的孩子,没有娘亲证明其身份,只带了俩丫头就出现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