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烂泥一般的李青云推到一边，关小雅喘息了很久才恢复正常。
“老公，刚才你为什么总骂黄司令？为什么骂他的时候那么……”
李青云哼哼了一声。
“骂他咋的？那个老王八犊子就是欠骂！”
“我帮了他多少忙？你再瞅瞅他，一点脸都不给我留！”
关小雅不想顶撞李青云，隔了一会儿才弱弱地说道：
“老公，奶奶这次在家待了一个多月，我和她老人家聊天的时候最多，我听奶奶说，黄司令是咱家最好的朋友，最可靠的朋友。”
“就比如这一次吧，我一直在旁边观察黄司令，他宣读命令的时候，虽然没有看你，但一直用余光瞄着你，我感觉他心里也不舒服！”
“尤其是临走的时候，我感觉他很同情你……”
李青云一下子就炸毛了。
“我用他同情？我李青云顶天立地，用得着他来可怜我？”
刚才还瘫软的李青云，突然就来了精神。
“提起他，老子的火气就大，再来！”
……
很久之后，李青云再次被推了下去。
“老公，你了解奶奶吗？”
李青云又哼哼了一声。
“怎么也比你们了解！”
关小雅轻轻抚摸着李青云的脸颊。
“奶奶年轻时一直在拼命，70多岁了也还要听别人的，你说她心里舒服吗？”
“就比如制药厂的事儿，奶奶临走的时候，是她主动把那台机器送回去的！”
“奶奶那天被气成那样，结果还要委曲求全，你说她心里有没有气？”
“但她还是那样做了，她还教育我说，把机器送回去是给老人脸面，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李青云真就没想过这件事，此时思考之下，心脏控制不住地揪了一下。
他把媳妇拉进怀里，只是点了点头。
关小雅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用了，继续说道：
“奶奶说家、国这两个字是分不开的，有家没有国，那是弱者的人生，有国没有家，那是可怜虫的人生！”
“奶奶还用她自己和爷爷做例子！”
“在没找到咱们家里人的时候，爷爷和奶奶从来没有溜须过别人，爷爷从来没有为自己求过官，奶奶也从来没有主动给领导去看病！”
“爷爷的官儿是上面没办法了，才想起了他，奶奶每次去给领导们看病，都是工作人员通知她的！”
“但自从有了家以后，爷爷奶奶就变了，他们工作更加努力，甚至奶奶每个月都会主动去给老人复查一次！”
“他们为了什么？”
“奶奶说，现在有家庭了，自然要维护这个家庭，但是对待国家要更加努力，因为只有国家好了，家才能好！”
“表面上看，爷爷和奶奶的努力并没有为他们自己获得什么，但他们的努力都攒下了，都是在为咱们这个家造福！”
“奶奶还说，正因为他们发现了老人对你特别看重，他们才一次一次地去为老人治病，给他留下珍贵药材。”
“这虽然不是交换，也类似交换！”
“这种事没有什么高尚和龌龊之分，因为这种交流也是在沟通，你能看清我，我也能看清你，互相都能得到利益，才能长久！”
“奶奶说到这些时是很自豪的，因为这种交换的前提是你有能力，你比所有人都强，而且你已经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实实在在的贡献！”
……
李青云听得很认真，但突然又烦躁了起来。
关小雅知道自己的话有点多了，立刻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