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求学的怎么能算是小事?”孙旺沉吟片刻,“明日你拿着我的帖子去书院邀你夫子过来,我与他亲自谈谈。”
孙文才撇撇嘴,故作感动道:“多谢爹为儿子筹谋,但夫子恐怕是不会答应相见的。”
“为何?”孙旺有些不悦。
他虽然只是刑部重九品的司务,但因为职权特殊,也多的是人巴结讨好。
儿子书院里的那个夫子虽说是个进士,但也是白身。
以往自己相邀,他哪次不是高高兴兴的过来?
怎么偏偏现在就摆起谱来?
“还能是为什么?”孙文才厌恶皱眉,“上次夫子带着我那小师弟上门拜访,我娘偏要说那小师弟要轻薄我妹妹,闹得大家脸上都没光。”
“也亏得夫子大度没和我计较,不然我恐怕是要被赶出书院了。”
“什么?!那个毒妇竟然敢这样害你!”
孙老太正要过来找儿子说话,在书房外就听到这事儿,气的直跳脚。
“我就说那个贱皮子、搅家精是个面甜心苦的祸害,面上倒是会装样子,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
“我之前还纳闷,为什么王夫人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感情都是让她给闹的。”孙老太子拍大腿,“可怜我那孙女,好好的姻缘就这么被搅黄了。”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旺眼神一暗。
孙老太有些讪讪,但在他儿子的注视下,还是没敢说假话。
“王夫子无意间看到了去书院给文才送衣裳的娇娘,想将她配给自家儿子。人家王夫人也是诚意满满,特意找了媒人来与我说过。”
“这都打算订婚期了,偏偏让你的好媳妇儿一通嚷嚷给气走了。”
“胡闹!”孙旺怒道,“我孙家的女儿岂是旁人能够随意挑拣的?”
孙文才和孙老太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事情已经闹成这样,是决计不成了。你们就将这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提。”
“是,文才知晓。”
孙文才心中不愤,但也只能乖顺应下。
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不错,可也不敢随便忤逆。
“儿啊,你就放心吧。反正那泼妇已经死了,也没谁会随意乱嚼舌根子。只是可怜了我的娇娘,为了这事儿眼睛都哭肿了,你可得好好的给她相看一门好人家。”
孙老太眼睛一转:“我瞧着那韩夫人的远房堂侄就不错。”
“那孩子不仅生得仪表堂堂,还是举人,加上韩家的扶持,哪里还缺好前程?”
孙旺沉默不语。
“哎呀,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高兴我不讲就是了。”
赵春娘看着书房里的一切,恨的目眦欲裂。
好。
真是好啊。
这一家子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演戏,她却被骗了整整二十多年!
最初进门时,她就知道孙旺是个极其孝顺的。
无论什么事都得问过亲娘。
但那会儿被情爱迷了眼睛的赵春娘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她总觉得孝顺的人品贵重,对她也不会太差。
每次家中闹矛盾,总是她先低头认错。
每每有什么不顺心的,也是她在前头顶着责骂。
可谁能想到啊。
这个家做主的自始至终都是孙旺!
自己所有的苦难,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
他到底哪来的脸在自己面前演深情?
孙旺对她说的话,到底有哪一句是真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