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开个工坊倒是费不了多少银子,而且有杨家的关系在,也不会有人刻意为难。
但那些被拐的可怜人,却是个烫手的山芋。
这件事背后还牵扯了不少人的利益。
即便京城这些天查得天翻地覆,但几件大事都凑一块,总有漏网之鱼。
钱真真也是考虑再三,才会想到来找风星瑶。
便是想着能借宁家和风家的名头,还有杨家的财富庇护那些可怜人。
“工坊里大多都是女子,便不好安排太重的活,否则她们的身体也撑不住。”风星瑶认真思考,“那些孩子恐怕也是不好送到的慈幼院,那就需要找些细心的人来照顾着。”
京城里的官家小姐和夫人为了刷声望,也会开类似的工坊,工钱也比旁的稍微多些。
但她们这情况与旁的不同,需要顾虑的自然更多。
须知,这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最是做不得。
且授人以渔,不如教那些人一些能够安身立命的本事。
这样哪怕以后离了工坊,他们也能谋自己的生路。
“阿瑶说的对。”钱真真很是赞同,“那些孩子我都去看过,最小的也才两三岁,有的路都还走不好。还有的被那些畜生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我也不指望他们真能做什么,但我就怕他们会想不开闹出人命来。”
钱真真也不是单纯的傻白甜。
她之所以把这麻烦事往自己身上揽,也是觉得那些孩子实在是太可怜,而她刚好有能力便帮上一把。
可若是祸及家人,她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真姨,不如开个造纸的作坊吧。”宁若安建议道。
“这个好!”钱真真喜笑颜开,随即又露出愁容,“不过这造纸术除了朝廷外,便都掌握在世家手里。你杨叔早些年也想过造纸的,可走了好多关系,请了不少人也没成。”
朝廷的纸价是要比世家的便宜一些,但纸就说不得能有多好。
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另辟蹊径,但很快就被世家联合打压下来。
即便朝廷有心相护,但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让人守着,自然会被人钻空子。
可以说没有背景的造纸坊,不是被价格战打垮,就是那当家的出意外干不下去了。
“我手底下倒是没有会造纸的匠人,但我可以去问慧慧。只要与她说清楚,要两个人过来倒不是什么难事。”风星瑶知道其中风险,但还是选择支持。
钱真真后知后觉,立刻解释:“阿瑶,我不是图谋你的造纸方子!”
“你这说的什么话呀?”风星瑶轻笑,“就我们的关系,你便是真的想要开口就是了,哪里用得着图谋。”
“嘿嘿,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钱真真心里的小人高兴的狂蹦乱跳。
她终于是阿瑶的好朋友了!
“慧伯娘的造纸方子怕是用不上。”
“若安难道不是想造宣纸?”钱真真颇感好奇。
“我想造符纸。”
钱真真有些傻眼,这完全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呀。
她自然是知道符纸,但还没听说谁特意开作坊来造符纸的。
毕竟那些东西除了寺庙和道观之外,也很少会有人需要。
但凡有真本事的,人家自己就会造,很少会出来买。
退一万步说她们真能捣鼓出来,怕也只能堆着看。
“这倒是也行,只是那些道长和师父怕是不好请的。”
钱真真这话说得还是委婉了。
只怕他们这才上门说明意图,就会被人家乱棍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