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放心了
大爷闻言摆摆手，“不接业务了，不接了。”
“我们五星服装厂要破产了，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啊？”
我没理解这是什么走向。
“为什么不接，我也是朋友推荐来的，她前两个月在这儿下订单，还夸你们工厂做事细心，衣服没有多余的线头。”
大爷有集体荣誉感，被夸得嘴角止不住翘起，随即他想到什么，又抿直了。
“之前是接了几次业务，那是我们厂长心善，想把赚到的钱分给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有在五星服装厂待了大半辈子的工人。”
五星服装厂已经有六十年的历史，在建国后的第二个十年里，服装厂稳占s市民众穿的行列，一度也发展出了自己的品牌。
但后面它也和许许多多破产的工厂一样，开始买断大部分工人的工龄、缩减开销、卖品牌来维持厂房的工作，现在连厂房也保不住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
“厂子是已经找到了买家吗？”
说到这个，大爷脸色不太好。
“以前这些都是厂里的机密，我也不会拿出去乱说，但现在……哼，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副厂长想把厂房地皮卖给一群外国人。”
“厂长在和政府周旋，想让政府把地收回去做点别的，可安置我们厂房的人又是一个困难。”
总之，五星服装批发厂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李叔，你在跟谁说话？”
一道严厉的女声响起。
我侧头一看，女人知性优雅地走过来，岁月也没侵蚀她的容颜，依旧能看得出细纹下过往的美丽，甚至这些岁月的痕迹只是为她增添了阅历的魅力。
“冯厂长。”李叔尊敬地叫道。
“李叔，说多少遍了，叫我冯娴就好。”冯娴无奈扶额。
她接手这个厂五年，也只是堪堪维持着让它不至于破产。
但时代总会将一些不知改变的厂子淘汰，五星服装厂没办法撑下去了。
李叔嘿嘿一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在外人面前，自然要给足他们厂长地位。
“你好，我叫时溪，来这里是想进厂参观下，顺便谈谈业务。”
“这名字很熟悉，”冯娴点点头，“参观可以，谈业务就不必了。”
“今天也是工厂开工的最后一天，你进去看看也无妨。”
在冯娴的同意下，我跟着进了厂房。
里面的工人大多在四十来岁，工作时各个热火朝天。
但也许是厂子即将破产，他们的热情里没有对未来的希望。
冯娴没让我进有机器的地方，只带我在外面看了几眼，然后去检验的厂房看工人们盖章打包。
“我说你名字听着很熟悉，你是我们的客户？”
冯娴突然开口。
“呃，是的，”我脸色微红，“我想来看看情况。”
冯娴理解地点头。
“看过后能放心了吧？”
“我们厂在服装出品这方面还是有质量保障的。”
他们厂缺的是品牌和能卖掉衣服的销售经理，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就倒闭。
“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