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轻轻描摹着画上的线条。
“我想让他记住,他的舅舅,不是个只会生病的人。”
阳光透过窗帘,在地上画出一道明亮的痕迹。
“天逸,你告诉我,还能撑多久?”
他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药瓶空了,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最多…一个月。”
监护仪的数字跳动了一下,屏幕上的曲线轻轻颤抖。我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掐出了血。
“一个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
天逸的手指轻轻抚过一诺的脸颊,仿佛在确认什么。
“每次基因锁发作,都会损伤一次心脏。现在已经…”
“不可能!”我一拳砸在床头柜上,药瓶被震得摇晃,“你不是已经注射了解锁剂吗?”
他轻轻摇头,眼神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解锁剂只能暂时压制,伤害已经造成了。”
一诺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小手抓紧了天逸的衣服。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是给这一切蒙上了一层薄纱。
“那陈教授呢?他不是说还有办法吗?”
天逸低头看着一诺,手指轻轻梳理着孩子的头发。
“他们试过了,但是…”
“但是什么?你就这么放弃了?”我的声音在颤抖。
监护仪的数字跳动得更快了,像是在提醒着什么。天逸的手指突然抓紧了被角。
“扶楹,你帮我个忙。”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发慌。
“什么忙?”
他艰难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信封,纸张有些发黄。
“这是给一诺的,等他长大了…”
“你给我闭嘴!”我一把夺过信封,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你要是敢再说这种话,我现在就撕了它!”
一诺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问:“舅舅,疼吗?”
天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不疼,舅舅很好。”
我看着他颤抖的手指,胸口一阵发闷。药瓶里的最后一滴药水早已落尽,输液管里只剩下空气。
“天逸,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
他闭上眼睛,靠在床头。窗外的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基因锁的研究还在继续,但是…”天逸咳嗽了一声。
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么看着你等死?”
一诺在他怀里动了动,小手还攥着那张画。床头柜上的药瓶空了,安静地躺在那里。
“扶楹,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天逸的脸色更白了。
我瞪着他:“你敢说遗言试试?”
天逸低头看着一诺:“不是遗言,是…基因锁还会再发作。”
“什么意思?”我手里的信封差点掉在地上。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锁剂的效果在减弱,可能随时会…”
“你给我闭嘴!”我死死攥着信封,“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