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两只手伸过来的时候,贺泽已经闭上眼睛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不承想疼痛却没有如预期那样到达。
小心翼翼睁开眼,才看见那两只手停在面前,掌心分别装着三个鸡蛋。
贺泽看着那六个白白的鸡蛋再看看面容温和的林枝,一时弄不清她的意图,并不敢乱动。
“吃吧!”林枝又把手往前送送。
贺润不比贺泽,他抗拒不了鸡蛋的诱惑,伸出黑黢黢的小手就要拿,却被贺泽拦住。
看着弟弟委屈的表情,贺泽看向林枝,眼中满是戒备,“你又想做什么?”
“你想打打我就好了,不要打弟弟。”
林枝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记起来,原主以前干过给了双胞胎鸡蛋吃,最后却说他们偷鸡蛋把他们打了一顿的事。
一想到原主做的事,她火气又上来了。
心疼归心疼,可她现在脑子还乱着呢,并没有什么心情哄小孩,于是哼了一声,把鸡蛋塞进双胞胎怀里,然后抱胸冷冷一笑。
“有的吃就赶紧吃,反正都是要挨打的,吃了还能赚上几个鸡蛋呢。”
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扭头就出去了。
等林枝出去了,贺泽歪了歪小脑袋想了想,觉得林枝说的挺有道理的,反正都要挨打,还不如先吃了呢。
想着他不再迟疑,把鸡蛋拿出来,分了三个给贺润,蛋壳才剥开一半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塞。
吃得太急,他噎了好久,脖子抻得老长,不停拍打着胸口才终于把鸡蛋咽了下去。
三个鸡蛋下肚,干瘪瘪的肚子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了,小心翼翼看了眼外面,见林枝不在客厅,他跑出去把茶壶拿进来,把里头的水和贺润分着喝了。
贺润舔舔嘴唇,看着贺泽拍拍小肚子,示意自己还没有饱。
贺泽抱抱他,支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小声道:“你先等等,等她回去睡觉我们就去找吃的。”
对于饿着肚子的人来说,粮食的诱惑力是无限大的,东西就摆在眼前,不可能会不动的。
知道他们肯定会吃那些鸡蛋,林枝也不管了,她闻着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整个人十分难受。
缸里的水还有一小半,她也顾不上冷不冷了,提了两桶就进了浴室。
浴室是在厨房后头隔出来的小隔间,不到两平米的地方,黑漆漆的,不打灯什么都看不着。
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林枝也没法嫌弃,去柜子打算挑件干净的衣服出来换,可翻遍整个柜子,都找不出一件干净的来。
实在没办法,她就只能挑上两件看上去不那么脏的去换上。
身上实在太脏,用了两桶水也没完全洗干净,可也没办法了,只能先这么凑合着。
缸里的剩下水全部舀出来也不够一桶了,舀出来后浑浊的很,也不知道是水质问题还是放太久了。
想到原身的懒样,林枝更倾向于后者。
去蓄水池里挑了两桶水回来,桶只装了一半,可饶是这样,她还是累得够呛。
这具身体虽然不干活,但为了不渴死,平时还是会挑水的,她今天才挑一趟就那么累,说到底还是饿的。
用挑回来的水重新把锅洗过,她淘米熬了一锅粥,等粥好的同时也没有闲着,挑了一套衣服打算洗干净。
身上这件衣服还是脏,她刚刚出门时遇见好几个人,全都是还没有靠近就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不用他们说,林枝都能知道是衣服上散发的怪味把人熏跑的,要不是没的选择,她也不想穿这些衣服。
到处翻找都没有看到肥皂,林枝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盆里脏兮兮的衣服,无比想念家里那堆去污能力超强还有香味并且才卖两块五的肥皂。
正想着呢,手心突然一重,一块小方形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掌心,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把东西扔了出去。
拍了两下胸口平稳心跳,她才意识到刚才扔出去的是什么东西,那个明显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肥皂啊。
想到小说里的金手指,林枝眼睛一亮,回想刚刚肥皂出现的细节,好像是她想着杂货铺的里的肥皂,肥皂就出现了。
想到自己刚开张没两天的杂货铺,她心情就控制不住的激动。
她闭上眼睛,心中默念杂货铺,三遍过后,意识果然出现在了杂货铺里。
前世她努力工作十多年,小有资产后就回了小县城买了车和房,不想再给别人打工,就用剩下的钱开了家杂货铺。
杂货铺开在一条老街,为了招揽生意,能卖的东西她都不放过。
吃的喝的用的,除了那些放不住的生鲜鱼肉和没地方放的家具,剩下的能想到的东西,她的杂货铺里都能找到。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她尝试了杂货铺的各种功能。
总的来说,凡是在里头的东西她都能拿出来用,外面的东西也能放进去,但她的身体进不去,只能用意念来操控。
而且杂货铺里的东西还会自动刷新,东西拿出来十分钟后就会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填补上。
捡回刚才被扔出去的肥皂,林枝激动得原地蹦了好几下,果然贼老天还是有那么丁点良心的,没有对她赶尽杀绝。
有了杂货铺这根金手指在,就算在这个什么东西都缺的年代,她的生活也有保障了。
杂货铺最里头有个小小的休息室,但现在进不去,好在之前为了打扫,她从里头拉了条管子放水,现在管子还能放出水来,倒是方便她了。
引着管子把水缸洗干净,又装满了水,耽误了一会儿,她现在衣服还没有洗,煮的粥倒是先好了。
杂货铺有各种腊肉和干货,但林枝不准备拿出来,双胞胎饿久了,那些东西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吃,她打算让他们先吃白粥缓缓。
怕他们的胃受不了,林枝连油都没敢多放,只放了一点点。
厨房里的碗实在太脏,正好杂货铺里有替换的,林枝就不打算洗了,全都换成杂货铺里的碗。
盛了几碗粥放在灶台上放着,等粥凉的时候她去了客厅,把那张脏到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桌子拿了出来,拿着钢丝球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