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察觉到我的提防和怀疑了。
我心头一紧，像是又回到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灯塔顶端，哪怕明知道他没有伤害我的理由，也还是下意识的感到紧张。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试着表现的跟没事人似的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那些画已经卖出去了，并且买主还是个神秘收藏家，找到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容云衍早就拿定了主意，凝望着我说：“微乎其微不代表就没有可能，只要我能把对方找出来，这次你总不能再阻拦我了。”
“我得先有这个本事才行吧？”我半开玩笑的说了句。
凭沈棠从前的人脉和在艺术圈里的耕耘，或许是能打探出神秘收藏家的身份的，但林小月只是个休学中的大学生而已，没人会把重要信息随意透露给她。
容云衍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你当然有。”
我隐约觉得他是话里有话，正想追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先听到病床上传来一声呻吟，是陈得恢复意识，醒过来说了句什么。
病房里的声音太过嘈杂，我一时间没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连忙凑过去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疼……”陈得喃喃说了句。
容云衍慢吞吞的也走了过来，看他一眼然后说：“能出声就说明没什么大碍，还是先叫医生来看看吧。”
他说着，直接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是一刻也不想耽误在陈得身上。
陈得如他所说，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大碍，但在医生到来之前又问了句：“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医院里？画展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问句让在场的人全都听懵了，其中也包括刚带着医生折返的黛西。
“陈先生，我不是已经打电话告诉过您画展的基本情况了么？”她忧心不已的问，“您还记得我是谁么？”
陈得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黛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他说着，又看向我和容云衍问：“你们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我需要知道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上。”
这状态未免也太不对劲了。
我心底闪过一个猜测，试探着问：“今天是几号？”
陈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冷哼一声道：“当然是十五号。”
我看看黛西又看看医生，委婉询问道：“听说头部遭受外力冲击的情况下，有一定几率会造成人的暂时性失忆，我看他的症状很像，你们觉得呢？”
医生二话不说就把陈得推去做了番检查，得到的结果跟我的猜测大差不差，但具体原因实在是让人感到发愁。
没人能保证陈得的暂时性失忆跟车祸有关，但同样也没人敢断定这两者之间不存在联系。
简而言之，具体情况还未尝可知。
我和容云衍原本打算离开的步子彻底停了下来，跟黛西一起挤在医生办公室了解起了病情。
医生拿着新鲜出炉的核磁共振片子沉吟道：“病人头部没有淤血，看起来甚至非常的健康，造成失忆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也不能因此就完全排除是受到外力创伤的原因，还是得先观察。”
经过询问和观察，医生得出陈得失去了今天一整天记忆的结论，问题总的来说不大，但若是有后遗症的话就麻烦了，因此还是得先把具体原因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