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赶到太极殿的时候,李二陛下已经让唐俭带着那吐蕃使节回鸿胪寺去了。
同时,他将那方被房遗爱称为“证物”的端砚,用桌上的奏疏掩盖了起来。
“陛下……臣是冤枉的……”长孙无忌虽然现在很想去找房遗爱好好唠唠嗑,但奈何李二陛下将人关进了宗正寺。
“无忌,你说……宽儿会不会比承乾更适合当太子?”长孙无忌的话,李二陛下显然是连听都没打算听。
可李二陛下的话,长孙无忌就不敢不听了。
“陛……陛下?”长孙无忌现在说话都打颤:“臣……臣不知道……”
“不知道?”李二陛下闻言挑了挑眉,随后又道:“那除了宽儿,这诸皇子之中,可有谁能胜任太子?”
“陛下!”长孙无忌闻言当场跪了下去:“太子殿下他聪明仁爱,腹有韬略,臣想不出……除了……除了楚王,还有谁能比他更优秀。而楚王……他本就无意太子之位啊……”
“所以……”李二陛下见长孙无忌好歹跟自己说了两句实话,于是他继续不紧不慢地给对方施加压力:“辅机,你还是认为我大唐的太子,由承乾来当更合适?”
“是!”长孙无忌听到李二陛下叫自己“辅机”,他背后的冷汗在此刻簌簌而下:“臣的确是这么想的!”
“很好。”李二陛下闻言点点头,随即便不再说话。
而长孙无忌一时之间也陷入一头雾水之中。
不是……后半句呢?
您不让我起来是几个意思?
“先等等。”李二陛下说完拿起奏疏,继续批阅:“要分出胜负,还得等一等。”
什么胜负?
长孙无忌更糊涂了。
但他也只能默默跪在殿中央,开始安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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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房玄龄办公的中书省内,今日倒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房公,在下乃楚王殿下的亲卫,此次来长安,本是为了跟着房公子——”
“你等一下。”房玄龄自打见到眼前这一身黑衣的家伙后,他的眼皮就开始一阵狂跳:“遗爱回长安了?”
“是的,房公子他——”
“——他人在哪儿?”
“呃……”楚王殿下见房玄龄如此急切,他于是假装迟疑道:“这会儿……应该是进宫跟陛下告状了。”
“他告的什么状?!”房玄龄这下终于是坐不住了。
“房公,事情是这样的……”楚王殿下见房玄龄如此反应,于是他急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对方。
可等他一番话讲完,房玄龄居然又不急了:“原来如此……所以……阁下来此,是为了送锦囊?”
“正是如此。”楚王殿下说完,便将那枚金色锦囊交到了房玄龄手上。
而房玄龄在接过锦囊后,便将其打开。
然后……他便见识到了楚王殿下的“莫测高深”:房公,您不是蔺相如,长孙无忌也不是廉颇,我爹他是秦王而不是赵王,如今的大唐也不是赵国,至于大唐周边的异族,更没有谁有资格当秦王。现在,遗爱已经进宫,长孙无忌恐怕在得知消息以后要立马加害于他,这亲生儿子您救是不救?
“呵……呵呵……”房玄龄在看完李宽的这番话后,他不禁放出一阵冷笑:“楚王殿下……真把老夫归类到和赵国公一个档次了!”
“所以房相是不打算出手喽?”那护卫统领见房玄龄如此态度,当即玩味道:“房公啊……楚王殿下他……的确没将您归类到跟赵国公一个档次,可就算您比赵国公高一个档次,那又如何呢?”
“你说如何?”房玄龄意识到对方是在嘲讽自己,于是他目光阴沉道:“看在楚王殿下的面子上,老夫不计较你擅自潜入中书省的事,还请你速速离去,否则……老夫就要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