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柴紹闻言哑然失笑:“姑丈当年可比你有——”
“——您可拉倒吧!”楚大王见姑丈还吹上了,不由嘴一撇,直接开始拆台:“您怕是忘了,有一次您喝酒晚归,惹得姑姑生气,要不是我替您求情,您就得去睡马厩!”
“……”此时的柴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李宽儿这儿被记录在案的糗事,怕是一箩筐都打不住。
唉……这可真是……令人无所适从啊……
一念至此,柴绍的脚步都沉重了几分。
可是当他转头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乖巧可爱的小念初,心情便顿时好了起来。
嗯……总不能所有好事儿都轮到老夫头上,宽儿……应该就是老夫为了今日之幸福,而甘愿付出的代价吧……
此时,正前往大堂,等着奶娘将小念初给抱来的谯国公如是想。
“镇玄,你觉不觉得姑丈这会儿正在偷偷骂本王?”另一边,在目送姑丈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楚王殿下转头将目光看向张镇玄:“嗯!他就是在骂本王!”
“不至于,殿下。”张镇玄闻言扯了扯嘴角,随后他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香囊,将其交给楚王:“这是臣特意给小念初准备的香囊,将其佩戴在身上,可以驱赶蚊虫,安神防病。”
“哟,镇玄,你这义父当得称职。”楚王殿下在收下香囊后,先是开心地把玩一番,随后便交给从远处走廊下赶来的黑衣死士,令其将香囊送到。
“其实这是臣之前给晋阳公主准备的,奈何当初有几味药材比较难找,故而臣只好就此搁置,这还是来了琼州以后,臣前往岭南的深山之中,才采到的。”张镇玄说到这,见楚王殿下突然一副悲伤的样子,不由哑然:“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担心先前谯国公说的话会应验?”
“本王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儿。”楚王殿下闻言摆摆手,然后意外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镇玄,本王的直觉一向挺准的……就在方才,本王突然心血来潮,然后就莫名想到了老天师……”
“殿下……其实……”张镇玄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低声道:“曾祖父他老人家……对生死之事早就看淡了,您倒也不必因此太过伤怀……”
“生老病死,都是命数。”楚王殿下闻言叹了口气:“可偏偏……本王觉得自己的存在,影响到了他老人家的命数……”
“殿下……这种事情……其实换作臣来……臣也甘之如饴。”张镇玄以前不明白,为何曾祖父甘愿为楚王殿下数次涉险,可是当他下了终南,开始追随楚王殿下左右后,他便渐渐明白,原来有些人的存在,真的会让这令人失望的世道变得不那么让人失望。
“镇玄,本王现在终于明白曹丞相为何钟情于关羽了。”楚王殿下闻言挑挑眉:“咱们是哥们儿!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臣现在又是您的关羽了?”张镇玄闻言不禁莞尔:“臣之前可一直都是您的霍光啊!”
“本王有说自己是曹丞相么?”楚大王闻言撇撇嘴:“世人皆知,我楚王李宽素来敬仰祖龙,喜爱汉昭烈帝!”
“这个世人还真不怎么知道。”张镇玄闻言抿了抿嘴:“可能另外两位当事人也不清楚。”
“这天儿还怎么聊?”楚王殿下闻言双手一探:“镇玄,本王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们这帮贯会阴阳怪气的好家臣给气到驾崩。”
“殿下,您是亲王,按道理讲……亲王……那叫‘薨’……”
“本王不管,本王就崩!就崩!回头本王还要在这院子里种上几颗荔枝树,等将来念初老了,也能写下"园中荔枝树,乃吾出生之年,吾父为吾所植也,今已结果八百斤"的佳句来——对了,荔枝树能活多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