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对自己有恩情的颜霜的话，盛随觉得就她昨天做的那些事情，他就不会让她好过。
但是此刻，他还是忍了。
只目光微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颜霜此刻紧张到连呼吸都乱了。
从昨天失败之后，她就一直忐忑不安到了现在。
此刻对着他说出了这番解释的话后，颜霜内心的不安更是瞬间汹涌到了极点。
她希望他能出声安慰自己，能体谅她的这些小心思。
可是满怀期待地看着他，迎来的却是他微冷的话语。
“颜霜，我以为你知道的，我娶你，只是想要弥补你的那些缺憾。不管你是要婚姻，还是要孩子，我都可以想办法满足你。”
“但是别耍那些小心思，别把江妩牵扯进来。”
最后的一丝希冀碎裂开来，颜霜眼底的光芒瞬间跟着消散了。
所以哪怕自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在他的眼中，也依旧没有江妩重要。
心里难受酸楚，可是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知道他的性子，冷心寡情，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颜霜怕自己逼急了以后，连这虚假的婚姻都没了。
所以在他的话出口之后，颜霜还是安分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果然，是不是被偏爱差距就是那么大。
自己不过一次的逾越，他就连假意的温柔都装不出来了。
就连那因愧疚而生出的温柔，竟也脆弱的不堪一击。
盛随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话过分冷了一些。
原本是想说几句稍稍缓和一下的，可是抬眼看着这张跟江妩过分相似的脸，那么安慰的话还是生生噎在了喉间，只浅浅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就转身离开了。
一个人闷头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路上，盛随满脑子都是昨天的种种。
想到自己昨天因为那些假象的迷失，再想到江妩那错愕的模样，心底的不堪就像被人生生刨了出来，尽数摊晒在日光之下。
那种无处躲避的难堪和狼狈，让他几近崩溃。
车子一路疾驰，盛随不要命一般地猛踩着油门，在这条没什么人的下山路上疯了一般地开着，一直到车子险些撞到路旁冲出来的动物，他才狠狠一脚油门将车停在了路上。
气息不稳，盛随眼中渗满了血色，狠狠一拳砸在车门之上，发泄着心中那无处宣泄的恼意。
等重新启动车子，盛随眼中的情绪冷沉了不少，却依旧没有目的，不知道要去哪。
他就这么开着车汇入到车流之中，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帝京的街头。
浑浑噩噩间抬头，看到姜氏大厦的时候，盛随苦笑了一下，索性将车停了下来。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晚上，看着江妩从大厦内走出来的一瞬间，盛随的神思还是不受控制地被牵扯了一下。
只是下一秒，姜晟就快步跟了出来，然后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隔得距离太远，盛随听不到他们在交谈什么，只是自虐一般地牢牢地盯着他们。
直到眼中猩红一片，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盛随才带着一身狼狈开车回了老宅。
自颜霜被烫伤之后，盛随就没来看过江惟予。
这会过去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他刚刚治疗过后，一个人蜷缩在门口的沙发里，咬牙忍着痛楚。
脸色惨白，小小的身子蜷成了一团，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安静乖巧的过分。
盛随心口有些触动，只觉得此刻的他竟跟小时候的自己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