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龙站在一处峭壁边缘,俯视脚下连绵的岭南山脉,目光深沉。他的身后,是刚刚加入联盟的流民队伍。他们面容疲惫,衣衫褴褛,却带着一种饱经苦难后的坚韧。奀妹和宋清婉站在他的左右,一边是火山部的女战士,一边是机智冷静的才女,两人对这片土地的未来同样满怀希望,但问题摆在眼前:这片土地虽然广袤,却布满荆棘与荒芜,要开辟出可以容纳数百流民的安置点并非易事。
宋清婉从随身携带的竹简上展开一份草图,这是一张她根据地形绘制的初步地图。她用手指点着几个山谷的位置说道:“这些地方的地势相对平缓,附近有水源,可以尝试开垦为农田。不过,这里的土壤质量尚不确定,可能需要投入大量人力和时间来改良。”
奀妹皱眉问:“如果土壤不适合种植呢?我们还能承受第二次迁移吗?”
项龙沉声答道:“不能赌,但也不能不做。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一边试种,一边搜寻替代资源。”
在他的带领下,三人决定亲自考察几处选址地点。
他们来到一个名为“芒山谷”的地方,这里三面环山,谷地宽阔,土层看起来还算肥沃。奀妹将手指插进泥土里,轻轻搓了搓,皱眉道:“这里的土质松软,适合种植,但水源问题是个麻烦。如果季节性干旱,这片土地可能会完全失去用处。”
宋清婉点点头,说:“可以尝试引入山泉水,用人工沟渠分流。不过,这需要很多劳动力。”
项龙沉思片刻,果断下令:“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主要安置点。我们用两周时间完成试种和基本的住地搭建。如果两周后没有成效,就马上转移到下一处。”
流民们被分成三组:一组负责清理谷地中的杂草和灌木;一组负责搭建简易的木屋,用于遮风避雨;最后一组则在宋清婉的指导下开始试种谷物。
然而,困难接踵而至。第一天的工作进行得异常缓慢。许多流民因饥饿和疲惫几乎无力劳作,一些年长者和妇孺甚至晕倒在田地里。
晚上,营地里燃起了稀疏的篝火。项龙召集流民代表和火山部的战士开会。他说:“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只是饥饿,还有士气。如果今天失败,明天就没有人愿意再去田地了。”
奀妹提议:“可以在附近狩猎,先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
宋清婉却摇头:“狩猎能解一时之困,但不能长久。我们必须让流民看到希望,让他们相信这片土地能养活他们。”
最终,项龙决定两条路同时进行。他挑选了几名年轻力壮的战士和流民,连夜进入深山狩猎。而剩下的人,则继续清理土地,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试种工作。
第三天,营地中传来了骚乱声。一群流民围在谷地中央争吵,甚至动起手来。原来,有几名年轻人偷了其他人分配的口粮,还试图将其藏在自己搭建的木屋中。
项龙闻讯赶来,喝令众人停手。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说:“我们是一个联盟,不是野兽群体。如果谁想靠偷窃活下去,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偷粮的几人被绑了起来,他们满脸羞愧地低下头。项龙命令将他们带到营地中央,当众训斥:“这里的每一粒粮食都是靠大家的汗水换来的。如果你们连这一点道义都不懂,那就不配留在这里。”
他没有直接处置他们,而是让他们在众人面前做出保证:“从今天起,你们要负责每天去山里打柴,直到我们不再缺粮为止。如果你们能用行动弥补过错,就可以重新得到大家的信任。”
此举既震慑了其他流民,也让偷粮者心服口服。
经过连续几天的努力,谷地中的第一片试验田终于完成了播种。一些流民从深山中带回了野生果实和可食用的植物,暂时缓解了饥饿问题。而项龙带队狩猎的成果,也成为了营地里最重要的补给来源。
一天傍晚,宋清婉带着几个妇女来到谷地,亲自指导他们如何用灌溉沟渠为田地输送山泉水。她一边讲解,一边用竹棍在地上画出示意图。流民们看着这个年轻女子,眼中渐渐露出敬佩之色。
奀妹站在一旁,轻声对项龙说:“这群人开始信任我们了。他们需要的不只是食物,还需要方向和信念。”
项龙点头道:“但这只是开始。要想真正让他们扎根在这里,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可以守护的家。”
当天晚上,流民们聚集在篝火旁,第一次唱起了属于他们的山歌。这是他们经历无数次逃亡后的第一声欢笑,尽管微弱,却足以点燃希望的火花。
就在谷地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项龙从探子那里得到消息,秦军的活动范围似乎正在逐步逼近这片区域。他意识到,这片山谷虽然暂时安全,但并不是永久的避风港。
“我们需要更大的联盟,”他对奀妹和宋清婉说,“不仅是为了防御秦军,也是为了让这些流民有真正的归属感。”
奀妹坚定地点头:“那就从这里开始吧,用我们的努力,让这片土地变成岭南联盟的根基。”
芒山谷的晨雾散去,薄阳洒在试验田上,一片嫩绿的禾苗已冒出了头。流民们围着田地欢呼,这是他们多日以来第一次看到希望的象征。项龙站在谷地高处,目光却依然凝重。他知道,这一小片试验田远不足以养活所有人,而隐藏在希望背后的危机也随时可能爆发。
“禾苗长得还算健康。”宋清婉弯下腰,用手轻抚一株稻苗的叶片,回头对项龙说,“但这只是第一步,要想解决所有人的温饱,我们必须扩大种植面积。”
项龙点头:“谷地的面积有限,下一步必须向周围的坡地扩展。但坡地水源不足,必须提前修建蓄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