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临眼中的光暗了下去，看起来老了十岁。
他踉跄着走到窗边，上下嘴唇蠕动着，“其实我根本没想过杀你们，我只想让你们离开，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还在空中飘荡，云临纵身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
“少爷！”
小琴大惊失色，这里是大厦顶楼，距离地面足有五百多米，不要说普通人，就算宗师摔下去也必死无疑。
小琴毫不犹豫跟着跳了下去，绚丽的衣襟和长发在风中飞舞，像一只随风舞动的花蝴蝶。
徐川感觉云汐墨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肩膀微微颤动。
他犹豫了一下，反手抱住云汐墨。
对云临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进入监狱，遭受到的心理折磨和身体折磨，都是他不愿意经历的。
这也是徐川默许的，如果他不同意，云临根本没有跳楼的机会。
云振业看起来老了十岁，云临是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之前云临背叛已经让他遭受重创。
如今当着他的面跳楼，又给了这位老人沉重的一击。
唯一的安慰，就是云汐墨终于不像以前一样妇人之仁，有资格成为云家真正的家主了。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宋文臣身上，似笑非笑道：“宋家主，你要去哪里啊？”
宋文臣和陆经理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有了贺荣华和云临的前车之鉴，宋文臣再愚蠢，也知道徐川绝不是自己所能得罪的。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云家主，云家的股份，我，我不要了。”
股份重要吗？
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宋文臣可不想为了一点钱把小命搭进去。
云振业狡黠一笑，“既然宋家主同意，那我就勉为其难把公司的股份收回来吧，不过这个价钱嘛。”
他之前把云家的财产转移到了另外一家公司，虽然有钱，但没有云家集团的招牌，想重新做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有的选，他还是更喜欢云家集团这个一手打造的公司。
宋文臣心中淌血，云振业这摆明了是狮子大开口，可看着虎视眈眈的徐川，对死亡的恐惧压过了对金钱的渴望。
他颤声道：“价钱好商量，只要云家主同意，我可以以八折出售手中的股份。”
“八折？”云振业大摇其头，“我准备出五折。”
“五折？这不可能！”宋文臣惊呼。
他花了上千亿收购云家的股份，如果以五折出售，直接亏损达到了惊人的五百亿。
以宋家的体量，这也是伤筋动骨的一笔钱财。
云振业恢复了商业大亨的气派，不紧不慢点燃一支雪茄，坐在主位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道：“那我不要了。”
宋文臣一噎，如果不卖股票，单单是云家的外债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他咬牙切齿道：“七折，这是我的底线。”
云振业不紧不慢道：“六折。”
两个老狐狸扯皮的时候，徐川带着云汐墨走出会议室，来到天台。
这里的高度仅次于魔都中心大厦，一眼望去，大半个魔都一览无遗，天际线起起伏伏，把天和地分成两部分。
夕阳的余晖蔓延过来，染红了云汐墨和徐川的脸颊。
二人在大楼边缘坐下，从这里看下去，脚下是迷蒙的云雾，仿佛置身于九霄之上。
云汐墨收回目光，心中发寒。
不知道云临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心中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