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油条
王瑞金也真的没有办法廖辉，当初廖辉来红屯乡民政所上班的时候，是廖辉的舅舅在组织部当副部长的周正阳，亲自送来的，那天中午乡里小范围的管了周部长一顿工作餐。
本来乡党委书记赵云鹏，打算去一个偏僻的乡村饭店，去吃炖大鹅。
周部长却说：“赵书记！那样不太好，本来我这次来，也是公事私事兼顾，一是检查一下，党建的档案管理情况，还有一件事，就是送外甥女来乡里上班！你的心意我领了，现在，风声这么紧，还是在乡里的餐厅吃工作餐心里踏实！”
赵云鹏紧接着说：“周部长，我要是怠待了你，我也是有罪过的！”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那天，几个人，也包括民政所长王瑞金在内，也就真的在乡里的餐厅对付了一顿午饭。
乡里一般来了新人上班，那些在乡政府上班的一些老人，总会八卦一些新人的家庭出身、历史背景等等。
虽然说。廖辉真的是通过正儿八经渠道，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来乡政府上班的，但是，她组织部舅舅来送她上班，这也多多少少，给廖辉的背景增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
廖辉被安排到民政所上班，人们对于王瑞金也比平时，又高看了一步。
或许，这就是人的劣性所在。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王瑞金也对于廖辉，也不敢用上下级的管理制度来对待。
先不说，廖辉舅舅和自己是同学，就是凭廖辉第一天上班的表现，也不敢小看她。
王瑞金断定，廖辉以后，肯定会升迁的很快，因为，王瑞金看人是很准的，走不了他的眼。
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表现，王瑞金也真的感觉自己，没有看走眼。
在乡镇一级，民政所也算是个肥差，虽然现在是大环境清正廉洁了，但是一些小打小闹的问题，也还是存在的。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是这个道理。
可以这样说，人的贪欲的办法，总是要比制度多。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有时候也能蒙混过关。
用老百姓的话就是说，大官大贪，小官小贪，干啥吃啥。
大小官都不是的人，如果有机会也会堂而皇之地把自己开车的油钱，或者是把自己的茶叶钱，给想办法从公家的资金中，想尽一切办法，抠出来。
廖辉就是那种，大小管不是的人，没有权，没有钱，干脆就是说，除了自己的那三千多块钱工资，啥油水都捞不着的女孩。
但是，她也会想尽办法，给自己弄点油钱，弄一点，就要少花自己一点工资。
这在，乡镇一级的一般人，也就如此而已。
她当然不能和所长相比，所长不但油钱可以变相的报销，而且还有人请客吃饭，有人赠送烟酒。
虽说自己是女孩，但是，当她看到所长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获得，工资额外的收入之后，心里多多少少的，也会有点心理不平衡。
这种心理的不平衡，也会驱使她，敢对所长发出开玩笑似的要挟。
这种要挟，也不会是当做一种错误，被人惦记着举报或者揭发。
也许，这就是自古至今，人的本性所在。
有句老话说的也多多少少有点道理，那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到现在，我也不理解这句话，怎么会流传到今天，还经常被人挂在了嘴上，当做某些人贪赃枉法理由。
廖辉每次下班回到家，在纪委工作的老公郑天宇，都会叮嘱她，要好好工作，歪门邪道的事不干。
廖辉也总是说，我一个小小的助理，就像鸡蛋大小的小单位，有啥油水，即使有点油水可吃，所长会分一杯羹给她吗！
对于廖辉的解释和分析，郑天宇觉得也对。
在郑天宇看来，作为纪委的工作人员，就得是刀枪不入的钢铁战士，是拥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大侠。
所以，他就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外号“郑大侠”，并且，他也很喜欢廖辉这样称呼他。
恰恰相反，在二人世界中，廖辉则喜欢老公称自己为“廖大小姐”，他们俩都喜欢每天都活在影视剧中。并且，断定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位人物。
对于王瑞金而言，他的心里就像明镜一样透亮。
他也感觉，自己吃稠的，让廖辉喝点汤，此是权宜之计，也是长久之计。
他觉得，自己不能独裁，不能多吃独占。
更何况，廖辉的老公在纪委，舅舅又是组织部副部长，就算是自己年龄大了，没有升迁的希望了，但是他要考虑自己的孩子独生女王晓雅，他不能让晓雅在厂里下一辈子力。
虽然说，当初，让王晓雅去县肉联厂上班，也是找人托关系，才进去的。对于当时王晓雅的同龄人来说，也算是高级一点了。
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王瑞金才会逐渐使自己，有一位不善于言谈，不太善于结交，只知道吃肉喝酒的小小的民政所长，向一个说话八面玲珑，做事周全的人发展。
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做一个老油条，才能适应现在的社会，才能适应现在的人际关系。
基于这一点，他就对于廖辉，基本就是开了绿灯一样，每次他自己得到点好处，他也允许廖辉，喝点汤。
有句话说得好，跟着啥人学啥人，跟着三仙姑会敬神！
在廖辉眼里，王瑞金就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为人处世，近乎完美。
王瑞金经常对廖辉说，同样说话，就专挑好话说；同样做事，就要做事周全，不能让别人挑出毛病来才行，才算是一个窗口单位，应该具备的素质。
用王瑞金对廖辉所说的土话就是，我们要做“笑面虎”。所以，王瑞金在乡里，还有一个外号，就是笑面虎。
这个外号是乡里的司法所长孙大全喝酒时送给他的，当时在酒场上，王瑞金只是哈哈哈笑着说，你个孙无能，除了喝酒有能耐，其它的都无能。
并且，守着全场人说，这是你媳妇，我嫂子说出来的。
这样的口气，着实让在场的其他人，不得不怀疑，孙无能是不是主要说的是，夫妻那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