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了救景王而死,按理说该是功臣,待遇该往上提一个档次。
可万琳琅离开府里前,一通算计害了这么多人,更不用说她之前做的事情,在景王心里留下了多恶劣的印象。
种种因素结合,景王不提如何处置,谢润倒是不好安排。
小纾眼睛里的光霎时消失,“主子,去前院打听,王爷肯定会知道……”
她怕景王。
或者说后院的丫头,只要不是一心想爬床的,都怕看到景王。
谢润笑道:“我就是要让王爷知道,等着他的回复。”
“你若办好的差事,好处少不了。”
小纾艰难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奴婢一定办好!”
“人际关系上的事情,最难不住你了。”谢润笑道:“这本事,春山院谁也比不过你去。”
小纾被谢润夸的有点膨胀。
面上的愁苦霎时消散。
晚上景王回来,自然从侍卫口中得知谢润派人来问万侍妾的事情。
他想了想,“十安,去春山院。”
本来今晚他是准备宿在书房的。
才走到半路,就看到有个身穿白衣的身影在一旁摇晃。
乍一看去,好似见了鬼。
景王皱了皱眉,“谁在那里?!”
十安公公立马道:“王爷,前面是碧水渠,水来自上头的观月池,这半夜三更的,应当无人?”
景王不怕鬼神,冷淡道:“叫两个人去前面看看。”
“是!”十安公公拿着拂尘点了两个小太监。
正穿着一身白裙蹲在水渠口的花羽听到脚步声,心里一喜,略带娇羞的扭头。
结果没看到景王,倒是看到两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满眼警惕的看着她,活像是在捉贼。
花羽脸上的娇羞霎时消散,“你们是谁?!”
小太监们对视了一眼,连忙行礼:“奴才参见花庶妃。”
花庶妃正恼怒着,就听到头顶男人喜怒难辨的声音落下,“你大晚上穿成这样在这做什么?!”
花庶妃微惊,抬头看向景王,眼底的情绪霎时变化。
委屈、不满、爱慕、思念……最后化成一句又委屈又娇嗔的呼唤:“王爷~”
一旁的十安公公等人听了,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景王:“……”
花庶妃后知后觉的起身行礼,故意夹着嗓音道:“妾身听闻王爷带着严家军在羌吴救灾,有不少百姓和将士都身陨在这场灾难之中。”
“再则府里遭遇动荡,三公子和万侍妾都遭遇不幸……”
“妾身特意来给他们烧些纸钱,希望他们在地下能得安稳。”
“且妾身听闻在水上放莲花灯能消灾避难,便想着替王爷和受灾的百姓们放几盏莲花灯,好祈求平安无忧。”
说话间,花庶妃微微低头,露出好看白皙的侧脸。
夜色中她一袭白裙,显得身姿袅娜,可怜可爱,倒把只有六分的容色衬托到了七分。
这个姿势、这个角度,是经过身边丫头们的肯定,最能体现花庶妃的美的。
包括今天说的话,也是身边的丫鬟们一起讨论润色后让她背下来的。
她自己也觉得极好。
花庶妃心中暗想,王爷必然会有所动容吧?
不料等了半日,始终没等到景王的声音。
花庶妃怯生生的抬眸,撞入景王漆黑沉冷的眼眸,“你是本王的庶妃,宫里的嬷嬷没教导过你,什么情况下才能着一身孝?”
花庶妃脸色一白,连忙解释道:“嬷嬷是有教导过。可妾身穿着白衣,也是为了殒命在羌吴的百姓和将士……”
“你是以什么身份替他们披麻戴孝?”景王语气里有几分不耐,“本王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急着穿上这套衣裳?”
“既然你这么爱穿,那过两日万侍妾丧仪,你就负责替她披麻戴孝吧。”
花羽听了,面色霎时雪白一片。
花羽:“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能行?!”景王冷声道:“你既然能替素不相识的百姓和将士披麻戴孝,想必也能为万侍妾做。”
“你们素日以姐妹相称,好歹也有少许情分。”
花羽又是委屈又是恼怒,可被景王一身气势所压制,不敢说半句话,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