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道:“如今我们又待如何?是誓死抵抗,还是……”
很明显,此时再谈什么抵抗,那就是在送死!
胡文忠胸口剧烈起伏,半晌,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死战到底!”
传令的兵士顿了顿,还是领命而去。
这大概就是他们做为马前卒的命运吧。
而胡文忠,却是在那位属下走后,立刻回府,收拾了一些金银,又从家里下人那里寻了一套衣服穿上,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悄悄出了门。
此时上京城各处,所有百姓家中,都大门紧闭,没有人敢出门。
胡文忠只一人,便显得十分显眼。
他一路顺着平西军入城的方向,躲躲藏藏的,生怕被人看到。想要先去自己位于城北偏僻些的一个院子躲躲,然后再找机会出城去。
虽然胡文忠下令死战,但平西军进城之后,京卫士气已经涣散,已然没了抵抗的勇气。
这些京卫虽忠于胡家,但大多数都是没上过战场的京城子弟,见到这样的阵仗,还没开打,便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所以多数人都不想抵抗,只想着要是乖乖投降,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御书房内,承平帝听着韩良渊禀报外面的情况,默默摇了摇头。
对于这样的情形,他早已有所预料。
顿了顿,他下令道:“将皇后与后宫嫔妃都赐毒酒吧。”
“是。”宫里的太监领了命,快速出门。
不多时,有小太监回来禀报道:“陛下,各宫娘娘们已经奉命赐了毒酒,只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经不在宫中……”
承平帝皱紧了眉头,想到这两日也无心上朝,不曾关注沈澈的动向。
想来他借着闵阳王氏的势,全家悄无息的出了京城,也不是不行。
罢了,罢了。
承平帝长叹一声,只道这世间,原没有什么,是会永远属于自己的。
先帝的宠爱是,皇后的体贴是,这大弘的皇位更是。
想他在位,也不过两年多,却是没有过过一天想象中皇上应有的生活。
不是国库空虚到拿不出银子,便是内忧外患、四面楚歌的战事。
这大弘就像一个筛子,千疮百孔到不知先补哪里才好。
如此了结,便也罢了。
只叹他这一生,到最后,竟是没见到一个忠心耿耿到可以陪他出生入死的臣子。
想着想着,承平帝便笑了。
往日种种如同画片一般,一幕幕在眼前晃过。
想想他上次开怀大笑的时候,还是在登基之前,他身为皇子之时。
现在去想那时的事,已经久远到仿若隔世一般。
原来他也曾呼朋唤友、意气风发过,他也曾潇洒不羁、恣意妄为过……
早知今日,他还会拼了命去夺这个皇位吗?
承平帝这么问自己,但这个问题他却回答不上来。
承平帝在御书房中枯坐良久,最终还是端起了手边的毒酒。
就让这一切如风烟般散去吧,一了百了。
承平帝长叹一声,将手中毒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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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军一路畅通无阻,以极小的损失先拿下了所有城门。
与此同时,另一批人马已经向着皇宫挺进。
攻入皇宫之内的过程也如同儿戏一般。
大内总管福喜公公亲自带人开宫门迎了平西军进宫。
这位总管大太监,在胡贵妃强势之时归顺了胡贵妃,帮助胡贵妃害了元崇帝,让承平帝继位。
可如今形势逆转,他便也痛快的投城,归顺了平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