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性子，换了个说法：“你是不怕，那向阳呢？清欢呢？贺叔跟陈姨呢？万一还有下次，你能保证每一次能脱险？”
今朝眼底的光芒黯淡，沉默着垂头，不发一言。
长睫微微颤动，眼眶里泛起了红意。
隔了好一阵她才开口，底气不足也理直气壮：“又不是人人都像秦肆年那样疯批到不要命的。”
像裴宴京这样的身份，得罪了他，几乎没有好下场。
谁敢不要命地去得罪他？
除非脑子有病，不想活了。
今朝放软了语气，几乎是哀求的口吻：“哥哥，不想跟他分手，你不要逼我好吗？以后我会多让人注意着家里人的。”
贺彦无奈叹气，眼神错综复杂，想要再劝她，又看她红着眼眶：“真铁定心要和他在一起了？”
“嗯。”
察觉到他脸色缓和了下来，态度没有刚才强硬，今朝拉着他袖口：“哥，不要迁怒他，他本来就很自责了。”
“他现在受伤了，你也不要打他。”
贺彦胸口不断起伏，不怒反笑，手指戳了戳她脑门：“你才跟他谈了几个月的恋爱，还没嫁给他，胳膊肘就拐到他家了。”
今朝眨了眨眼，没反驳他。
看她眼神坚定，贺彦那些话全咽了回去。
即便他打从心底里不想她跟裴宴京在一起，可他没办法左右她的思想。
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喜欢裴宴京。
从病房里出来，门一打开，一眼就看到裴宴京站在门口。
贺彦走过去，说了句：“我想跟你谈谈。”
裴宴京没拒绝：“去顶楼说吧。”
顶楼上风大，冷风刮在人脸上有种刺骨的冷。
两人却浑然无觉。
贺彦心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直接对着他发泄出来：“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会好好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可你现在看看，她因为你陷入险境，被人要挟绑架，甚至向阳也被你连累。”
“裴宴京，你差点就害死他们了！”
强劲的冷风伴随着贺彦的怒气冲冲的质问声一字不落传进裴宴京耳中。
他表现得冷静，难得没有反驳。
下颚处的线条凌厉地紧绷着，幽深的眼睛里掺杂着自责。
平静的声音在风声里回荡：“你说对，确实是因为我的缘故让她和向阳遭遇绑架，陷入险境，贺彦，这些我都无法反驳，你想要说什么？”
“你想要拆散我跟她吗？”
“如果是要说这种话，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可以指责我，也可以打我出气，但唯独让我和她分手这一点，我不会答应。”
铿锵有力的声音落地，白色的雾气从裴宴京口中飘出，随着冷风消散。
“要是打你一顿能解决问题，我倒是挺想打你一顿的。”
贺彦背对着他，神色飘远：“早知道她会跟你在一起，当初我就该答应她的，总比跟你在一起会有危险来得好。”
冷风吹在他脸上，唇色淡得几近苍白。
裴宴京眼神倏然冷下来，手背上青筋蜿蜒，语气似嘲讽：“贺彦，世上没有后悔药，她现在爱的人是我。”
“这次算是我失误，让别人钻了空子绑架了向阳拿捏她，后面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贺彦转身，正面直视他，那双温和的眸子像从墨汁浸泡过，黑沉沉的。
想起今朝对他要求的话，克制住了想揍他的冲动。
回来的路上，脑海里想了很多，甚至一度想要强迫今朝和他分手。
可一想到她用那样坚定的目光看着他，对他说她爱裴宴京时，怎么也忍不下心让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