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回道:“县君脉象还有些虚弱,还需要好好静养。”
“知道了,你好生照顾她。”
夜君辞打发了刘太医出去,他躺在床上又把自己放逐在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周围静的可怕,他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样。
恍惚中,他闻到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香气,而他的意识一点点的变得模糊,直到沉沉的睡去。
房门打开。
江岁宁裹着厚实的披风,宽大的斗篷遮住了她的脸,她走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夜君辞。
他的脸色极其不好,眼睛上的纱布遮住了脸上一半的伤疤,另一半还清晰可见。
无论她对夜君辞有多么失望,她都不可能放任让他成为一个瞎子,只不过她实在不想面对夜君辞。
于是便让顾言今在他房间里点了迷香,过来为他医治。
她给夜君辞把了把脉,然后解开他眼睛上的纱布,检查着他的眼睛,随后用银针刺入穴道。
半个时辰后,她离开了房间。
顾言今在门外候着,见她出来,他忙递了手炉过去问道:“怎么样,能治好吗?”
江岁宁接了他递来的手炉,淡淡的声音道:“我会把行针的办法告诉刘太医,配合药熏,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要我说他夜君辞就是来讨债的,你还是一个病人呢,他这不是给你找麻烦吗?”
顾言今心疼她如此操劳,难免抱怨了几句。
江岁宁淡淡一笑:“就算不是他,我也会忍不住出手相救的,大抵是已经习惯了吧。”
身为医者见不得有人因为疾病而痛苦,总想着济世救人,也许正因此,老天才予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走吧,外面这么冷,快些回去了。”
顾言今扶着她走远了。
房间里,夜君辞已经醒了过来,在江岁宁为他施针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他知道岁岁不想面对他,她能来见他,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夜君辞不敢奢求太多,如今的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坐了起来轻轻抚着自己的眼睛,耳边响起顾言今说的那句话,也许他真的不应该来这里。
岁岁还在病着,而他却扰她清静,劳她一个病人来为他费神,他真是混账!
夜君辞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他和岁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是他自己毁了这美好的一切,怨不得别人。
他就这么死气沉沉的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直到天黑。
月影进来点灯,看见夜君辞这般模样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他唤了一声:“王爷。”
夜君辞缓缓的抬起头问:“你说她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月影听的揪心,他劝道:“县君她受了委屈,生王爷你的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如果想挽回县君的心,就不能这么消沉下去,而是应该振作起来,找出真相,还县君清白。”
夜君辞死去的心在听到月影这番话的时候,仿佛又活了回来。
“你说的对,我不能再继续颓废下去了,我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他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道:“你带我去她住的地方,我有几句话想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