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目前的情况，却出乎了李天的意料。
但是仔细想下，李天就顿悟了。
诚然，豪绅是钱洪泽的屁股，是钱洪泽的根基。
身为反法魔怔人的他的确应该基于儒家的立场，来维护自己身后的豪绅。
但问题是，这种清晰的认知，其实只是李天基于现世的角度思考问题所得出的结论罢了。
儒家和封建豪绅阶级互为表里，只是现世所总结的，处于宏观角度的结论罢了。
可事实上。
不管历史的什么阶段，这个世上都不会缺背叛自身阶级的个人。
所以，在微观角度看，儒家和豪绅阶级其实并不是那么紧密。
还是有些儒家官员意识到资产阶级和工商业的前途，背叛自己原来的阶级。
这些人，在西洋历史里属于新贵族。
而在大周，他们就是户部里，那些跟工商业主站一边的儒家官员了。
只是，通过西厂转述的有关钱洪泽和高驰的骂战。
李天也能听出。
此时的钱洪泽，即便是和高驰骂过一轮。
他的立场仍然摇摆不定。
这位儒家内部的老好人仍然想着怎样平衡各方势力的情绪。
明白钱洪泽想法的李天，只能轻叹道。
“在政治斗争里，其实不站队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因为斗争双方在动手前，就会想办法处理掉这群墙头草。”
“所以钱洪泽这样做，还不如狠狠心，牢牢站在豪绅那一边好。”
“但是我也能理解那家伙。”
“毕竟他有野心，想把儒家所有的力量全整合在自己手上。”
“以此变成超越前几任首辅的存在。”
“只是目前，形势比人强，他想这样做，可别人压根不答应啊！”
“归根结底，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着李天的感叹，唐含雪问道：“陛下，这钱首辅要倒台了吗？”
“想来最近就会倒台。”李天唏嘘道。
说实话，李天当初之所以让钱洪泽上台。
就是希望他可以凭借自身在儒家内部的威望，吸纳更多的儒家力量去补股市。
只有把儒家豪绅的力量消耗的多一点。
他才可以逼迫那些人同意自己的变革。
但他虽然猜对了钱洪泽的路数，却仍然低估了豪绅们的尿性。
虽然那些在股灾里受害的工商业主，有许多其实跟这些豪绅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加上股市是钱洪泽的政绩，而钱洪泽又是现在儒家的领袖。
按照李天的推测，这些豪绅怎么说都会投入一部分力量去股市才对。
但没成想。
这群家伙为了自身的一亩三分地，宁愿牺牲被自己分出去的白手套们，宁愿牺牲在朝廷中枢为他们击败法家的钱洪泽。
李天原以为自己已经知道那些豪绅很没下限了。
但他也没想到，这群人的下限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低。
说实话，但凡豪绅们在面对股灾时，可以大方一点。
也不会有那么多受灾的股民变成调查员，也不会让宋子玉把矛盾激化到这个程度。
“罢了，这些人的落后反动性是注定长存的，不然资产阶级取代封建地主阶级，也不会变成历史必然性。”
“更何况，依照我的部署，不管这些人如何行动，都逃不掉我的圈套。“
“我还是收拾心情，静看这些豪绅在穷途末路时，究竟会作何挣扎吧！”
这时，被李天抱在怀里的唐含雪用脑袋蹭了下他的脸，好奇问道：“陛下，既然钱首辅的下台已经成为定局，那您下阶段，准备任命谁为首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