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有种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的真实感。
之后的日子,殷棠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走路去店里,有时下班早就去医院陪爷爷,直到江家的人都睡下了才回去。
因此大半个月过去,江家人下意识忘了殷棠回来的事。
直到这天,江彤瑶忽然说起接风宴准备好了,众人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人。
他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偶尔分出点精力也是想着江彤瑶的毕业典礼,压根儿没心思关注别人。
江母难得有了关心,“棠棠最近在做什么?”
江以聿率先接话:“她这段时间好像经常去医院看爷爷。”
自从接任江氏总裁后,他经常会早出晚归,倒是碰见过殷棠几次。
但每次她都会低头快步离开,哪怕被他叫住,也是生疏的喊他一声“江 总”。
江母有些不悦,“就算是要看老爷子,也没有天天去的道理,她连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嘛!”
提到吃饭,江父一下想到那天在厨房看到的画面,脸色黑下来。
他把筷子重重一放,“让她学好规矩再上桌,她连饭都不来吃了,跟我耍什么小姐脾气!难不成养她十八年,还养出仇来了。”
江父一发怒,原本温馨热闹的氛围冷下来。
江鸣礼有些烦躁。
好好吃个饭,怎么偏偏要提那个扫兴的!
江彤瑶观察着饭桌上几人的反应,怯生生开口:“我、我是不是不该提接风宴的事?”
江鸣礼反应过来,“不关你的事。瑶瑶姐,你处处替殷棠着想,她要是有你一半明事理,也不会这么招人讨厌了。”
江彤瑶似乎因为他的话放下心来,目光带着几分崇拜看着他,“阿鸣你真好!”
“不如你去跟姐姐说接风宴的事吧,但别直接告诉她,最好等她到了酒店才知道,这样才足够惊喜,也能让姐姐明白我的苦心。”
江鸣礼性子冲动,直来直去,让他去拐弯抹角的跟殷棠说,肯定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江鸣礼最受不住的就是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感觉就像是把他当成她世界里唯一的支柱。
“瑶瑶姐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江鸣礼拍着胸脯保证,当晚就在客厅等着殷棠回来,打算好好跟她说说。
但等殷棠回来的时候,他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殷棠看到了他,却没有丝毫迟疑的移开视线,径直回了房间。
以前看到江鸣礼躺在沙发上睡着,她会上前叫醒他,让他回房间睡,或者给他盖条毯子。
可每次换来的都是一句:“你能不能别管我,像瑶瑶姐那样给我点自由不好吗?烦死了!”
如今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如他所愿,不会再去烦他了。
甚至第二天一早出门的时候,殷棠目不斜视走过客厅,连个余光都没给沙发上的人。
江鸣礼是被佣人叫醒的,意识回笼的瞬间冷意也跟着袭来。
他打了个喷嚏,下意识伸手去摸毛毯。
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才渐渐反应过来。
他抓了抓头发,开口就质问:“殷棠呢?她没看到我在沙发上睡着了吗?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不给我盖条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