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康景心脏猛地一缩。
他掀开被子,顾不得穿上外衣,连鞋都来不及穿上,打开了大门,语气急促道:“此言当真?此事可不能开玩笑!”
霜降哽咽道:“千真万确。老侯爷和侯爷已经在晚香堂了。”
虞康景身子晃了晃。
沈锦珠穿好了衣裳快步走来,替他披上了外衣,搀扶住了他。
“夫君,咱们这就去晚香堂。”
“好,我们去看母亲。”虞康景眼里满是震惊。
他脑袋一片空白,穿衣和穿鞋都是僵硬的让丫鬟伺候好。
直到沈锦珠牵住他的手,把他往外带,他才回过神来,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
一入晚香堂,他就看到了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灰暗的老夫人。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然没了平日里中气十足的模样。
“母亲。”他身子一颤,眼泪滚落了下来。
他好后悔,为什么昨天夜里没有来晚香堂。
若是他来了,会不会事情的结果就不一样。
母亲就不会吞金自尽了。
“父亲,大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泪眼模糊地看向了站在前边的老侯爷和虞康平。
“你不是已经知道她做的丑事了么,还有什么可问的。”老侯爷板着脸开口。
虞康景质问:“可那所谓的奸夫都没找到,怎么能认定就是母亲的错。”
老侯爷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若非心虚,又怎么会吞金自尽。”
虞康景被他这话堵的说不出话。
“看在她自裁保全了侯府的名声,我允她入祖坟。剩下的事,就交给老三媳妇来操办吧。”
老侯爷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虞康景看向兄长:“大哥,您也不相信母亲吗?”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虞康平脸色铁青。
“既然母亲已经不在,那此事就揭过不提,莫要告诉老二。”
老二虞康年乃是庶出,他的生母蓉姨娘这些年来一直养在庄子上,母亲逝世,他们定然都要回来的。
这事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虞康景麻木地点了点头。
沈锦珠叹了一口气,按部就班地操持起了老夫人的丧事。
先派人去给二老爷虞康年送信,让他赶快回来参加老夫人的葬礼。
然后再派人去庄子上把虞康年的生母蓉姨娘给接回来。
紧接着又让虞康景换上丧服去熟悉的人家那里报丧。
按理来说,虞康平是长子,应该立他为丧主,由他去报丧,但是看他先前那个样子,这事怕是指望不上他了。
虞康景来不及在母亲面前哭嚎,就默默地听着夫人的安排忙碌了起来。
忙点好啊,忙起来,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沈锦珠没空安慰夫君,她麻利地指挥起了晚香堂的下人。
“霜降,你带人去库房将老夫人准备好的寿衣拿出来。”
“谷雨,你去将淘米水拿来,和小满替老夫人梳洗沐浴,让老夫人走得体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