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衬衫布料，手心下没有温度，冰凉冷硬，像是触及到了没有生命的死物，可是，确实有一个微弱的触感在一下又一下跳动，犹如春季的嫩芽，一点一点铺土而出。
跳了！
真的跳了！
自从知道裴斯年生了特殊的病，在图书馆时，孟晓悠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去听听他的心跳。
可惜每一次都很平静。
有时候她和他相处会有强烈的违和感。
觉得他不像活人。
她心里是忐忑的，一直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不是活人是什么？丧尸吗？
这个想法一出就被孟晓悠否决了。
裴斯年脾气古怪，皮肤比其他人类白，可他长得是人的样子，脸上的肉没有腐烂，还长在蘑菇的审美上。
植物对人类的长相不感冒，就像人类看蘑菇一样，顶多是颜色大小的不同，味道不同。
裴斯年杵在人堆里，无疑是人类里面最特别的人，就算蘑菇对人类有些分不清，还有些细微的脸盲也认定他是最符合审美的。
绝对不会是丧尸的，丧尸丑，裴斯年好看。
胆小菇认定，他虽然欺负蘑菇，但是好人。
这段时间裴斯年细心养蘑菇，她都记在心里，也怕裴斯年因为身体不好，假躺板板变成真躺板板。
现在，他有心跳了！！
胆小菇直接忽略了枪声带来的恐惧，漂亮澄澈的眼睛晶晶亮，黑眸中似点缀了星光，徐徐生辉，抬手就要去解他的领口，试图扒开衣服瞅瞅。
被男人一手按住。
她面露疑惑：“怎么了？”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扒丧尸衣服，她还问他怎么了？
裴斯年攥紧了她的爪子，拉下来，不给她看。
谁知管住了蘑菇之爪，没管住蘑菇之脑，见他不给看，孟晓悠脑袋一歪，耳朵贴在他心口，用心听。
这一刻，裴斯年感觉隔着皮肉，心尖都痒痒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脏里生根发芽。
坏了，丧尸长心了，他不健康了。
男人垂下眸子，低头盯着怀里的脑袋瓜，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蓬松发丝，以及若隐若现白皙的脖颈。
他很肯定，丧尸不会有心跳，之所以跳，肯定是这个小笨瓜某些能力。
毕竟丧尸的眼睛本不应该看见东西，结果她的泡泡一出，他能看见了，长时间相处有心跳也不是没可能的。
那下一次呢？
他能说话吗？
裴斯年眉弓微微舒缓，下一次，如果能说话，他一定好好教教这个小笨瓜，不要总扒他衣服。
不要总动不动往他怀里钻，会出事的。
“怎么没有了？”当孟晓悠再次凑过去，发现刚才还在跳动的心，竟然没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