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在心里“嘶”了一声,刚想说在大太阳底下看书容易近视,李鸿不知道从哪里又钻了出来。
他肩膀上扛着锄头,似乎是从地里回来的,看到虞棠言语讥讽:“都这么晚了才起来,果然是大小姐做派,我们活都干完了,你在家什么都不干,连春梅都这么用功读书,你……”
虞棠瞥他一眼:“你们努力是对的,天生条件不好也只能靠努力了,好好学,好好干。”
她说话言辞太辛辣,毒舌的话像刺一样扎在李鸿心口,他噎住后忍不住回怼:“你傲慢什么,现在你不也沦落到我们村子里了,你还当自己还是大小姐呢?”
虞棠神态平静地低头吹了吹自己的漂亮指甲:“至少我曾经享受过,你们得加油了,至于我只想享受懒得付出,我就这性格,你们得自己习惯。”
“你!”李鸿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李春梅攥了攥自己的书,被晒得发红的脸盯着虞棠,半晌也没说话。
虞棠没搭理他们,穿得漂漂亮亮的直接拎着自己的小包走出了院子。
李鸿气得要命,但等虞棠走了才开口指责:“你看看她——她她她穿得这都什么,露那么多,腿都没穿东西,还有,她刚才什么态度,我好歹也是她哥,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什么态度!”
李春梅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旧衣服,好脾气地笑笑:“二姐她刚从城里过来,还不习惯可能,大哥你别和二姐计较啦,都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春芳在家的时候可不这样!她……!”
李鸿气得跳脚,脱口而出春芳的名字,忽地想起昨天晚上虞棠说的非亲兄妹的暧昧事情,他连忙闭紧嘴,不敢再提春芳的名字,但一张脸憋得青青紫紫,难看得要命。
李春梅看着虞棠离开的背影抿唇,眸色沉沉。
虞棠准备去找纪长烽。
约莫晌午的功夫,虞棠估计着就算纪长烽去地里干活了,现在应该也已经回来了吧。
去到他家院子,果不其然纪长烽在家,他在洗衣服。
没结婚的汉子家里家外都是自己做的,包括洗衣服。地里农活干的差不多了,纪长烽打了桶水在院子里搓衣服。
他手掌宽大,身上又全是肌肉有把子力气,连洗衣服也比别人洗的快一些。
搓洗好了自己的衣服,看到角落里属于虞棠的那件昨天晚上换下来的白色小洋裙,纪长烽顿了顿。
白色的小洋裙出现在他这个院子里,和周围那些男士的衣服格格不入,他拧眉一瞬,还是拿过来一起洗了。
纪长烽想着反正是因为掉在自己家地上才弄脏的,洗好了趁天气好晾晒干,直接塞回虞棠行李箱就好了。
早点处理了证据,省得以后麻烦,牵扯不清。
于是把衣服放进清水里,大掌把那件白色的小洋裙轻轻揉搓。
这种事情很奇怪。
纪长烽是头一回洗女生的衣服,更别提还是虞棠的衣服。
虞棠身材纤细却又很有料,穿的这件小洋裙收腰的款,脱下来以后放在手心也窄窄一条。
纪长烽之前揉搓自己的衣服粗糙又用力,给虞棠这条裙子揉搓反倒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
面料泡了水以后很丝滑,纪长烽一边揉搓一边不可避免地思维开始回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情景。
瓷白的皮肤被月光照映,纤细的腰肢微微晃动,瀑布般的长发披散着,白色和黑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纪长烽手里动作停一瞬,大掌攥紧衣物,好半晌才恢复动作。
他很烦躁于自己脑袋里无法控制闪过的画面,带着点恼羞把手里的小裙子拧成麻花攥干,再舒展开摊在晾衣绳上。
一大片灰色黑色白色的男士衣服旁凭空多了一件白色的小洋裙,格格不入,且格外扎眼。
纪长烽拧眉看了一瞬,刚想把衣服换个位置,虞棠来了。
千鸟格的小裙子被她穿得十足的富家千金范儿,就差一副墨镜了。
蓬松的a字短裙下是一双笔直的长腿,纤细白皙,格外惹眼。
虞棠喊:“纪长烽——”
她似乎根本不懂得什么叫避嫌,也不懂得什么叫客气,直接喊他的名字。
纪长烽回头去看,看到她那穿着短裙的样子,极力忍耐住想要给她找件衣服围住腿的冲动。
“找我干什么。”他问。
虞棠找纪长烽是来商议婚事的。
但没料到纪长烽在洗衣服,更没料到的是……
她转了转头,看到了晾晒在晾衣绳上的自己的那件白色小洋裙。
“呀!”虞棠叫了出来。
“你的衣服脏了,今天正好洗衣服,我就顺手帮你的也洗了。”
纪长烽含糊着解释了一下,只不过说出口以后总觉得有点奇怪,又补了一句:“你的衣服不是我弄脏的,我早起看到的时候衣服就已经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