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又问:“那明日你还会做这么多吗?”
温眠低垂着眼眸看着刚刚年轻的崔小太医送进来的药,她将药递到瑞王面前,“殿下乖乖把药喝了,还会有的。”
瑞王惊喜:“真的啊,那温夫人明日我可以多吃几块吗?”
温眠见这孩子满脸期待,告别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能说出来,小孩子忘性大,说不定很快也会忘了她。
温眠柔柔一笑,点了点头。
瑞王这次没有推三阻四,爽快的把药给喝了。
他拉了拉温眠的衣袖,“可以等我睡着了再离开吗?”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有些舍不得温夫人回去。
温眠沉默了一会儿,“好,我等殿下睡着了再回去。”也许她明日就会被赶出皇宫,不会再见到了。
瑞王在床上翻来覆去,闭上眼睛又不时的睁开,好像是确定温眠真的没有走。
正当他又闭上眼睛时,感觉一双手轻轻起搭在被褥上拍了拍他,紧接着轻喃的歌声在耳边响起,就好像有清泉在徜徉,悦耳又令人亲近。
瑞王渐渐放松,药效也上来,他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伴着那轻喃进入了梦乡。
温眠哼唱慢慢地停了,轻轻起继续拍着被褥,等瑞王殿下沉睡了,寝殿内没有任何声响。温眠朝屏风处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沮丧,无奈。
她静静地提起食盒,正要离开时,忽然屏风后面响起了一道声音:“温夫人要这么骗他?”
温眠身子轻颤,她转过身看到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的男人。
“陛下圣安。”温眠紧张地屈身行礼,不敢回话。
萧元炽行至她面前,那股若有若无的桃香又闯入了他的呼吸。
灯火的暖光衬得她微微颤动的身姿有些楚楚可怜。
“免礼。”萧元炽声音淡淡。
萧元炽在她身边的榻上坐下,这是第一次离得如此近,那股桃香更浓了。她的侧脸,肌肤瓷白如玉,如桃花般的唇紧抿着。
他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萧元炽拿起一块她做的芙蓉糕,只看了看,却朝温眠问过来:“温夫人是早知道朕就在屏风后面吧?”
温眠大骇,呼吸都屏住了。
“所以,温夫人想不告而别,却让朕知道了,是有话要对朕说?”
被点破心思的温眠尽管害怕的紧,想到女儿和姨母也想赌上一把,她跪了下来,“求陛下明鉴,民妇无力辩解流言,可殿下的生病绝与民妇命格无关。”以陛下对瑞王殿下的关心,肯定也知道了那流言。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冒险,可如果太后娘娘爱子心切,宁愿信其有也要将她赶出皇宫,那她背负这种名声,家中定会视她为耻辱,将她远远打发,不知会落入怎样艰难地处境。
她宁愿豁出去试一试。
皇宫里能够阻拦太后娘娘决定的也只有陛下了。
萧元炽在她跪下的一瞬间,感觉到那股桃香自腿而上弥漫过来,纤弱的身姿在微微发颤,他的牙齿有点痒,莫名的想到了梦里的桃子,娇艳、皮薄、一口咬下去汁水丰沛。
他咬了一口手上的芙蓉糕,垂眼看向她:“起来吧。你可知道为何流言针对的是你?”
温眠听到陛下不是唤外面的内侍进来把她拖走,而是询问她,便知道陛下在给她机会。
温眠抬起头,因悬心吊胆双眸如沁了水一般,“因为民妇跟瑞王殿下来往亲近。”
萧元炽看着她的模样,笑了一声,“那你可知为何是你亲近瑞王呢?”
温眠呆在原地,第一次遇上瑞王是意外,原本将他送回去便结束了。可紧接着太后便让她去给瑞王做吃的,再接着便是要她照顾生病的瑞王。
都是太后让她与瑞王来往亲近,频繁出入承明殿。
温眠脑子里似有什么飞快的闪过,她呼吸一滞,承明殿!
承明殿的主人是陛下。
难道太后屡次让她去照顾瑞王,其实目的不是瑞王,而是想让她接近陛下?
外人见她来往承明殿,也是觉得她接近了陛下,才会有针对她的流言,意图便是让她无法借着瑞王而接近陛下?
想到这种可能性,温眠觉得太荒谬了。
温眠脸上的血色褪尽,衬的那唇色愈发潋滟。
萧元炽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那快芙蓉糕,见她似乎受惊不小的模样,竟是不知情么?
他抬眼,眼中映着那片艳色,“温夫人如何想的?”
温眠不知道他是何意,是问她对于太后想让她接近他的想法吗?
温眠羞窘至极,她从来不知太后是这种心思,那看透太后心思的陛下,这些日子又是如何看待她的?
温眠只当未听懂,她低垂着头,磕磕绊绊地道:“民民妇想…想求陛下做主,为民妇洗脱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