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麻烦你借支笔。”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想借什么都有？”
许漠安的办公桌很干净。一眼扫去，一个文件架子，一个电脑，剩下的只有个加大号的笔筒，里面插着三五支笔。
苏苒也不废话，笔筒里随便抽了支，在他面前晃了晃：“谢了！”
报名表里，最上头是新郎新娘的常规信息。挨下来有几个空格，是关于婚礼偏好的。
苏苒才发现办公室里并没开灯，她抬头：“许律师，有几个问题需要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照旧得不到回应，她索性说：“那我就直接问了？你是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的？”
许漠安皱眉，不搭腔。
“中式还是西式的？”苏苒用笔头敲敲自己的脑袋，“你不回答，我就随便填了？”
像在对空气说话。
苏苒认命，继续问：“喜欢什么色调？比如粉色紫色大红色？或者香槟色？”
苏苒轻咳，无奈许漠安噼啪敲键盘，比她声音更大。
苏苒拿起手机：“钱律师手机号多少，要不我拨给她问问？”
敲击声停住：“你到底想干嘛？”
“问钱律师呀，这些细节的事，问男的就是白问，肯定是新娘子更有想法。”
“苏苒，”许漠安几步走到她面前，他压着声量，却压不住火气，“这就是你去国外进修回来要干的正事？不好好想想怎么过司考，多跟点案子，整天搞这些没用的？你是闲得没事干，搞起婚介所了？下次是不是还要张罗着给大家办满月酒？景程是钱多还是怎么了，养着你这个闲人？”
苏苒回来后，许漠安这么重的话，不止说过一次。
今天的荣市，乌云笼罩，谁都知道会有场瓢泼大雨，只是不知何时降临。
苏苒满不在乎，也站起来：“许律师，一来，我的工资是盛律师发的，二来，这活儿是孟主任正经派给我的，你有什么意见就找他说去。还有，如果你看我不顺眼，大可以和孟主任告状。”
“苏苒！”这两字，许漠安像是穿透了他的五脏六腑，显然怒极。
苏苒心头猛然一颤。冷气开得很足，苏苒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合着空调的隆隆声，像要pk出个胜负。
她稳住阵脚：“许律师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就这么想看我结婚？”
声音裹挟着空调的冷气，传进苏苒的耳朵。许漠安退后一步，两手插兜，直直望着她。他这么一走动，空气似乎都飘动起来。
有他的味道，在苏苒鼻尖撺掇。
她定定心神，装无辜：“对呀！不止是我，我们全景程的人都希望你和钱律师能够终成眷属。我也不知道你在瞎耽误什么功夫？你不是说和钱律师情投意合吗？你这么不想结婚，难不成你对钱律师不是认真的？”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许漠安一把扯过她手里的纸，几步走到桌边，大笔一挥，把空着的格子全补满了。
又丢还给她，立马赶人：“满意了吗？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