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铁头一看小王来了，放下笔就跑过来了，兴奋得不行，“王叔王叔，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有没有写作业。”小王说。
“我写了。”铁头说：“都快写完了。”
“好小子。”小王说：“写完了，我陪你玩儿弹弓。”
“说话算话。”铁头跑去写作业了。
方勇从厨房出来，指沙发，“坐。”
小王坐下，从文件里找出一份，递给他，“哥，国外一家电子厂，想买我们的电子零件，这是他们的合作意向。徐经理说，价钱方面他不敢做主，请你拿主意。”
方勇接了文件，打开，靠沙发上，一页一页地翻。
桔子倒了两杯水，一杯给方勇，一杯给小王。
小王赶紧接了，“嫂子你快坐，你要是累着，勇哥非揍死我。”
桔子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坐下和小王闲聊，“孩子快上学了吧？”
小王结婚也有五六年了，老婆是电子厂工人，有文化，长得又特别漂亮，一进厂，就被小王盯上了。
本来，人家嫌小王没学历，不愿意，可是小王那张嘴，哄死人不偿命，姑娘很快被拿下，结了婚，还生了个儿子。
现在，小王是电子厂厂长，和老牛一样，有电子厂股份。
小王说：“明年就让他上学，那小子跟铁头一样，干啥啥行，就是别让他写作业。他妈让他写俩字吧，一写就跑出去尿尿，随我。嫂子，你怎么让铁头写作业的，我取取经，以后，用得着。”
这个，硬管还真没用。
桔子没有什么经验，说：“孩子大点就好了。”
“王叔。”铁头一边写作业，一边说：“我可不想写作业，我就是不愿意听老师批评我妈。我想当兵，当神枪手。”
“有志气。”小王伸出大拇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跟你爸，就琢磨怎么弄点钱，把肚子填饱。我们俩就拉着小板车收破烂。别说，发了点小财。吃的有了，又琢磨出去玩儿，什么歌舞厅，迪厅，夜总会，都……”
“咳！”方勇咳嗽一声。
小王立马改口，“都没去过。那地方就不是正经地方，你爸和我，可是正经人。”
这话一说，桔子“噗嗤”笑了。
方勇要算正经人，满大街就没人不正经了。
小王说：“嫂子，你别不信，勇哥去那些地方，都是为了找挣钱的路子，可没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发生过什么事儿，就是那群女人……”
“妹妹，帮我找支笔。”方勇说。
桔子转身，从电话旁边拿了支笔递给他，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聊，“那群女人怎么了？”
方勇低着头，在文件上修修改改，没插话。
小王喝了口水，说：“那群女人一见勇哥就往上贴，拦都拦不住不住。不过，勇哥心里一直想着嫂子你，碰都没碰过她们一手指头。”
方勇把文件修改完，递给小王，又拿起一份，“让徐经理按上面谈，没意见，直接签合同。”
“王叔，走，玩儿弹弓去。”铁头写完作业了，拿着两个弹弓过来。
小王把文件放一边，站起来，“怕你？走！”
俩人出门去了。
桔子靠沙发里，喝着水，看方勇。
他低着头，在文件上修修改改。
睫毛低垂，鼻梁高挺。
认真起来的样子，特别迷人。
方勇抬眼，和桔子目光对视在一起。
笑了一下，说：“妹妹，别这么看我，想问什么就问，我保证不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