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羽小心翼翼地抬手，慢慢靠近，在他的手腕上轻轻碰了一下，如同清泉涌入身体，烦躁感一扫而光。
但是她也不敢太贪心，碰了一下便撤开，一节课就这么鬼鬼祟祟地过去。
沈濯睡了一节课其实已经缓了过来，但就是懒得坐起来，正闭目养神，忽然感觉有人碰了他手腕一下，很轻，像是蚊子咬一样。
他没理，过了一会又一下，沈濯总算重视起来，还没缓一会，又碰一下。
“你要出去？”沈濯抬起头看，看向旁边坐着的人。
偷偷摸摸了好一会都没被发现，结果突然就醒了的人把初羽吓得猝不及防，她连忙摆手，“不用。”
“那你戳我干嘛。”沈濯觉得他这同桌真有意思，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怕他还要时不时碰他一下。
初羽没想到他感觉出来了，有点心虚地解释着，“就写卷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不好意思。”
沈濯微微颔首，看了眼桌子上面的卷子，这都能写到他这边来，是要写多少步骤。
本来他没当回事，结果接下来几天每次他睡觉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手腕，换成别人或许感觉不到，但他洁癖，对触碰很敏感。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和盛焰去教学楼后面打游戏，想起这回事，他顺口问道，“什么时候换座位。”
“老班说高三就不换了，怎么了？”盛焰看向他。
“不换？”沈濯轻啧一声。
“怎么？你和新同桌合不来？我看你上次还帮人家打水呢。”
“那是意外。”沈濯有点不耐烦，那还是上次吃了她糕点，看她肚子疼，想着帮个忙才帮她打热水的，“再不换座位，我觉得要出事。”
盛焰笑出声，“出什么事？难不成是你喜欢人家？还是人家能看上你，毒舌怪？”
“你想死了。”沈濯冷眼瞧他，“你觉得一个人天天没事干就碰另一个人的手，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喜欢？”
“我去，你碰人家小姑娘手啊？你再也不是我好哥哥了，禽兽！”盛焰刚好手机没电，装进口袋转身就走，“你自己想吧，我要和你这种人分道扬镳，哼。”
沈濯暗骂一句，他像是那种人？他有洁癖好不好，这辈子都不准备谈恋爱。
他有点烦躁地踢了颗石头，石头顺着轨迹直接掉到前面，然后是一声躁动，不知道什么动静，沈濯往前走了几步。
然后和前面角落里蹲在地上的女生面面相觑。
沈濯想了下自己刚刚说话的分贝，觉得初羽应该没听到，确实有点心虚，毕竟和朋友说女生，虽然没提名字，但还是有点冒犯。
“你在这做什么？”
初羽确实没听到，刚刚带着耳机在喂猫，突然一颗石头踢过来把正在吃东西的猫吓得躲了起来，她才抬头的。
“喂猫。”
“哪有猫？”沈濯扫视了一下周围，还想着是不是初羽不好意思拆穿他所以随便撒了个谎，不如自己主动道歉。
“对——”
“被你吓跑了。”沈濯还没说完，就听见初羽说话，神情还有点抱怨，“你刚才踢的石头。”
沈濯知道附中有很多流浪猫，他也偶尔会喂一下，只是快冬天了，按道理学校都会做窝把它们照顾起来。
他总算看见旁边那扇小门，应该就是钻到那里面去了，“我钻不进去。”
初羽听着他说完，然后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什么意思，他钻不进去她就能钻进去了？暗戳戳地说她矮。
“反正是你吓跑的，你找。”初羽还是有点生气，手里面的火腿肠刚喂了半截。
沈濯也没办法，只能虚心请教，“你平时怎么引它出来。”
“就喵喵叫几声啊。”初羽仰头盯着他，男生身高拔尖，站在那里背影挺直，五官凌厉，是很冷清的长相。
沈濯：难不成让他喵喵叫，那他不如钻进去。
沈濯转头对上初羽打量着他的眼神，好像他不把猫叫出来，今天就和他对上了。
理亏的是自己，沈濯只能蹲在旁边，清了下嗓子，对着那个小门。
“喵。”
“喵喵喵。”
小猫探了个头出来，沈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了旁边人没忍住笑出来的声音，他强装镇定地回头。
“一会上课铃就响了。”
“喂完这点就回去。”初羽把手里的火腿肠递到小猫嘴边，“你慢慢吃。”
沈濯觉得反正都撞到了，一起回去也行。
他还是第一次认真看自己这位同桌，短发下面是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杏眼粉腮，没事干的时候总是轻轻鼓着脸颊，像是在生气又像是撒娇。
“这么能吃，猪咪？”沈濯轻笑。
“不要这样说，它能听懂的，只是正在长身体。”初羽抬眼看他。
沈濯伸手在小猫头顶撸了几下，刚巧和也要摸小猫的另一只手撞到一起，果不其然，他看见初羽又盯着他的手出神。
他没忍住，问道，“你很喜欢我的——”
初羽瞪大眼睛，好像听到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沈濯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