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领头人才终于心满意足了。
他带着饱其私囊的兵士们离开,只给凌家人留下一片狼藉。
直到官兵们走远,凌家上下才总算安心落意。
李嫲嫲看着被搜刮一空的西厢房,心疼得直拍大腿。
“真是的,怎么连筷子都拿啊!”
“行了,这都算好的了,又没把被子拿走。”
银环是见过世面的,倒没那么意外。
她之前在郡城当丫鬟,正好碰上主家犯事被抄家。
那次可是真的刮地三寸,连板凳都没给留一个。
相比起来,这次到凌家的兵士们只拿了些值钱的小件。
而且也没破坏什么家具物什,可以说得上军纪严明了。
除此之外,更引人好奇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引得这么一群官兵四处搜查。
仆人们一边收拾打扫,一边捕风捉影的猜测着。
各种无稽之谈口口相传,直听得人心烦意乱。
柳夫人疾言厉色的发了次火,才止住那些闲言碎语。
不过也只是明面上而已,私底下谁忍得住不念叨两句呢。
就连柳夫人自己,也在犯嘀咕。
“达哥,你说是什么情况?这可不像是小事。”
“我明天去县里探探消息。”
昏黄的烛光下,凌达眉头紧皱。
他看着炕上熟睡的小孩,再次叮嘱。
“别让周周出门,也别叫外人见到他。”
“知道了。”柳夫人默默应下。
她拿起小剪刀,细细修剪着过长的灯芯。
突然,一些看似寻常的药材名字浮现在妇人的脑海中。
她想得出了神,连剪刀被烧黑了都没发现。
一旁的凌达握着柳夫人的手腕将剪刀移出火苗舔舐范围,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凌三娘要的那些都是补血的药材。”柳夫人若有所思的回答。
她把剪刀放进抽屉,忧心忡忡的分析。
“官府先前不是说罪犯受了重伤吗,我在想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也许只是巧合。”凌达冷静的回答。
但他也没有大意的放弃怀疑。
次日,好心的凌地主去村子里安慰问候受惊的村民。
凌家村内居住的,大多是同宗同族沾亲带故的亲戚。
凌达年轻时就出去闯荡,熟悉的人早就死得差不多了。
剩几个旧相识,也是半死不活时日无多的样子。
他挨个送了点年礼,又去拜访凌家村的保长。
最后,才看似漫无目的的绕着村子走了一圈。
“那边是?”
凌达随口一问,村人马上热络的介绍起来。
“达老爷,那是凌二树家。他刚被他爹分出来了,没得屋子住,自己建的茅草屋。”
“哦,这样啊,他是不是有个女儿叫凌三娘来着?做糕点的手艺不错,我家孙孙可喜欢了。”
凌达笑呵呵的提起凌三娘,而村人立刻上道的接话。
“诶对对对,还进城支摊子卖呢,味道可不错。
达老爷要不要过去看看,我给您领路。
听说他们家昨天遭了官兵,准备的年肉都被抢走了。”
“年肉都被抢走了,这么惨?”凌达好奇的询问。
提到这个话题,村人立时唾沫横飞的将昨天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据说凌三娘去隔壁村买新肉,刚提回家就撞上了官兵搜查。
那群武夫随便扯了血气重的理由,就要把凌三娘带走下狱。
多亏有秀才公据理力争,这才把人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