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激动过后，气氛就有点尴尬了，没什么话好说。别说是他们，就算是父子，五年互没音讯，再见面也没多少话题。
赵无极也没有睡意，干脆在油灯下看书。这是老郎中自己书写的，文字相对较大、较少，看起来快，但理解起来难，正好有不懂的当场询问。
老郎中也是耐心的指导，除了医术，也有他另外的一些心得，比如他说的卜算之术。
如今不比当年，赵无极身为天阴门的重要弟子，不方便再留他身边了，他也不想耽误了赵无极。
赵无极不是天才学生，老郎中也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师，但这一晚上，一个人努力学，一个人全力教。都希望能够尽量多掌握衣钵。
医术除了理论，更讲究实践经验。比如上次赵无极对师姐的施救，就对听说过方法，有了切身的体会，能够举一反三，要不然知道得再熟悉，也还是差一点。
这是无法速成的，两人磨的都是难点要点，其他以后慢慢再说。
一宿到上午，赵无极算是把整本秘笈过了一遍，马顺还没有醒来。
赵无极把为马顺报仇、准备带他回外门都说了一遍，包括他的顾虑。
“没错，最好征求他个人的意愿。”老郎中也觉得有道理。“要不你先离开吧！”
“啊？”
老郎中的建议，让赵无极有点意外。
“灭门之仇，终究是他心头大恨。他可能无力完成，但你帮他完成了，又会让心结无法解开的，甚至没法面对你。
让外门留下他，无非也是你的面子。他刚刚死里逃生，醒过来你什么都帮他处理好、安排好，他能好受吗？”
赵无极沉默了，他现在算是有一点能力，确实是想要帮助照顾过自己的人。但这样的人不多，马顺更是承载了所有村民的叠加，他没考虑那么多。
“我来转告他，你们别直接面对面，给他单独考虑和接受的时间。”
赵无极点头：“还是您考虑得周全，我的好心可能伤人自尊心了。麻烦您转告了，我会去外门打一声招呼，他愿意可以直接回去。”
老郎中笑笑：“岂止是他，我也一样。”
“您指的是……？”
老郎中神情低落了许多：“我跟村民相处很好，但说到底也就几年，还没有你在村里久，真要说多深的感情也是假的。
但……应该是我的仇家寻过来了，我自己躲开了，让他们迁怒了村子，这些人是被我连累而死。所以我走了几年又回来了，解不开放不下。
你天资很好，又有天阴门重点栽培，进步会飞快。有一天你会找到凶手，杀了报仇。但我的心结解不开，我也更希望是我亲自出手报仇。”
赵无极顿时尴尬了……
老郎中觉得只有他这一个可能性，所以算到危机，肯定是因为他。但实际上凶手是追杀义父之人……
义父的身份不能透露，但老郎中误解了这事，要么没实力报仇，郁郁而终；要么是去报仇，被干死——他干得过也不用躲藏山村。
“那个……有一件事我昨晚没说。”
赵无极考虑之后，还是决定透露一部分！
义父不让说赵胤龙这个身份，也是怕引来危险。就算是老郎中，也不方便说。
但这件事，是可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