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林绍文正色道，“我做学术是我自愿的，从没有人逼迫过我。”
“但是你的学位是当年六月份下来的，你继续在报刊上发表论文一直到持续到十二月份，这半年时间，协和也好，轧钢厂也好，都没有收到你通过考试的消息。”
魏亚楠轻笑道，“我们收到举报，秦钟和张予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而且我们找到了几个当事人，他们都承认了。”
“林教授，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最好是说实话。”徐永贵皱眉道。
“没有就是没有，我要说什么实话？”林绍文沉声道，“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情况，但在我这里……学位证书早都发给我了，可我自己忙于工作，所以没去和协和还有轧钢厂打招呼。”
“林绍文同志，纵容犯罪也是犯罪。”魏亚楠不阴不阳道，“这次张予扬和秦钟估计脱不了身了，你完全可以实话实说……”
“魏主任，你这是在诱供？”林绍文点燃了一根烟，悠悠道，“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对组织完全忠诚，况且这事还关乎我的前途……我自然不会说假话。”
“林教授，你要对你的每一句话负责。”徐永贵冷声道，“倘若张予扬和秦钟那我们问出什么了，到时候你得承担连带责任。”
“我对我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林绍文认真道。
“林教授，借你书桌用一下行吗？”徐永贵起身道。
“请便。”
林绍文含笑点点头，随即看向了许慎和林刚。
两人此时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林教授年纪轻轻就当了七处的副部长，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魏亚楠笑眯眯的说道。
“革命工作，不分贵贱。”林绍文轻笑道，“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这一生学医也好，当干部也好，都是为组织在做贡献。”
“说的好。”
魏亚楠拍了拍手，看着屋子内的装潢，轻声道，“林教授很有觉悟，但我们革委会也有我们自己的行事准则……所以你看能不能让我们的人进来搜一下。”
“魏主任，不要太过分了。”许慎冷不丁的开口道，“林部长的工作事关我们七处，而我们七处有很多机密文件，万一你的人进来搜了，要是丢了什么重要的文件，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许部长这话说的严重了。”魏亚楠急忙打了个哈哈道，“我这不也就是这么一说嘛，既然林部长家里放着七处的机密文件，那我们自然不好动手。”
林绍文看着他满脸堆笑的样子，不由内心一沉。
这家伙看着笑眯眯的，可每一句话不是“威逼”就是“利诱”，再就是借着开玩笑的口吻要搜家。要是许慎不开口，又或者林绍文的态度软一点，保不准还真被他唬住了。
好半晌。
徐永贵拿着一份口供走了过来，递给了林绍文道，“林教授，你看看这份口供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你就签字吧。”
“但我要提醒你，只要你签了字，以后万一我们审出来的事和你说的不符合……那你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没问题。”
林绍文看了一眼口供后，确定没问题，又递给了许慎，“许部长，你也来看看我这份口供，以后口供要是被人涂改了，你也可以当个证人。”
“好。”
许慎接过口供，戴上了眼镜，认真看了半晌后，才递给回给了他。
“徐部长，魏主任……我话可先说在前头，这口供我签字了，但是倘若你们拿份假口供去诱导张院长和秦院长，可别怪我去我们部里告状。”林绍文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