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方可背后关上，楼道里的灯光也被关在身后。
叶斯家里昏暗一片，但有远处城市的灯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隐约能看得出家里家具摆放的位置。
方可听到贝贝的叫声，由远及近，她还没看到猫，但是担心自己身上的水渍把贝贝蹭脏了，就往后退了一步。
贝贝很通人性，几乎立刻就停止了靠近她，以为她不愿意跟自己亲近了，委屈地喵喵叫起来。
“别动。”
叶斯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然后方可就感觉到有条毛巾盖在了自己头上。
“你怎么搞成这样？”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有些无奈。
叶斯给她擦了擦头上和脸上的水渍，毛巾拿开时，方可直直地在黑暗中看着他。
叶斯动作微滞，垂下眸说，“我去换条毛巾。”
方可现在的模样，也很像在雨中被淋湿捡回家的小狗，有点迷茫彷徨，她不知道遇到了什么，脸色一点都不好。
叶斯想问，但还是没开口，他知道只要方可想说，迟早会说。方可不想说，他无论怎么也不可能问出来。
叶斯转头，刚想离去，身后的人却动了。
方可伸手抱住了他，她湿漉漉的双手，此时就贴在男人雪白的衬衫上，衬衫瞬间被洇湿了一大块。
“……”
叶斯根本来不及管什么衬衫，他几乎神魂一震，整个人僵在原地，任由方可从背后将他抱住。
方可头抵在他背上，久久不说话，双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腰。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僵持了许久，久到男人声音都变得低哑。
“……怎么了？”他问。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这绝对是方可第一次表现出了情绪的软弱。
叶斯深深皱起眉，很担心。
他以为还是得不得人的回应，没想到方可突然抵着他的背，喃喃说，“学长，你喜欢赛车吗？”
“什么……”叶斯反应过来，不明地说，“不喜欢。”
方可语气有点转好，“那你喜欢什么极限运动，哦对哦，你喜欢滑雪，以后可以不滑雪了吗？”
“……到底怎么了？”
方可莫明道，“你会不会哪天滑雪突然出意外？”
叶斯沉默无语，“……咒我？”
方可在他背后蹭了蹭，低低一笑，“是担心好吧……”
她好像情绪平复了很多，慢慢放开了叶斯，叶斯转过来，两人眸光在昏暗中相接，都是各自隐藏着心事，复杂地看着对方。
叶斯突然伸出一只手，方可眼看着那只手向自己伸过来，有些发愣，以为叶斯是要摸自己的脸，但叶斯越过了她，按开她背后的开关。
瞬间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方可：……
灯光下，方可的脸几乎是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她今天淋了暴雨，嘴唇都青了。
叶斯狠狠皱眉，盯着她脸看。
方可却恢复了以往的轻松，淡笑着说，“谢谢学长的毛巾，我先回去洗一下。”
叶斯近乎瞪了她一眼，最后才叹了口气说，“你不想说也行，照顾好自己，有事叫我。”
方可听着那“有事叫我”四个字，只觉得内心熨帖。
她弯着眉眼说，“好。”
说完她随口问了句，“这几天回来都没见过你，升职了这么忙吗？”
“嗯，项目在正式开始推进了，这几天都在进行跨国会议。”
叶斯倒是没什么瞒她的，方可听了点头。
但随后她又皱起眉，认真说，“学长，你要做的事，会不会有危险。”
叶斯一愣，随即沉默，“不用担心，我跟其他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