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衡说着气话，别过身子，不落实处地看向一边。
积怨全堵上心头，他将烟递到唇上，泄愤似的猛抽好几口，
“咳咳咳咳咳”
气一下子没顺过来，呛咳不停。
“不会抽烟，还学别人抽，肺都快被咳出来了。”江柔伸手从他嘴上夺过香烟，手指扣到他手上的止咳穴位。
庄衡还在气头上，拧眉抽手甩开：“死了也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当年你被郭村花迷得丢了魂，死活要跟她私奔去过二人世界，若不是我天天像小尾巴那样盯着你，哪来今天的庄霸总，顶多就是一个糟老头子。”
江柔扬高声音提及往事。
“上次回去我还见到过她，又胖又邋遢，根本看不出村花的样子，就一个糟老婆子，也不知你当初是迷她什么，那么痴情，总找借口想甩开我，幸亏我机灵，她与我青雪嫂子比，可不是差那一星半点。”
庄衡脖颈凝滞地缓缓扭转，咋舌地盯着江柔：“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嗯，想起来了！”江柔顺眉颔首确定，续尔，神情雀跃，连带着好看的杏眸里也有了喜悦：“包括你经常被师父罚站桩。”
她唇角勾出玩味的狡黠，十年前丢失的记忆也是前阵子才恢复过来。
这话刚收尾，额头就被庄衡弹了一指头：“小没良心的，还不都是为你受过，从小到大你都闯过多少祸，哪一次不是我替你背锅。”
提到往事，庄衡就气不打一处来，“也就是我心软，见不得你眼泪凄凄的样子，心甘情愿替你受罚，大哥又最是护你短，不论对错全都站你一边。”
“谁让我俩排在一起呢，再说了，你被罚站时，我不也陪着你站么。”
庄衡不满地睨她一眼，忿然驳斥：“分明是我陪你站，好不好。”
话到这里，小时候被罚的场景在脑海中清晰地呈现出来，
“不过，也算你有点良心，每次有你一起被罚站，大哥就会故意放水，背着师父将长香换成短的，没一会儿就燃完了。”
庄衡紧锁的眉头舒开，眼里闪着盈盈星光。
“那六哥是答应我了么？”江柔冷不丁地趁热打铁。
庄衡先是一怔，跟着马上悟出她的意思，沉下脸嗔斥：
“你这丫头骗子，咋这么经不起表扬，专来气我。”
刚散开的怨气又重新回拢，语气里却透过莫奈何：
“从小到大就只会欺负你六哥我，真是拿你没一点半办法。”
倏然，面色一沉，语气加重：“他若不娶你，或是季家不认你，还这样巴心巴肝的帮他，到底图什么，以后有你后悔的。”
“我什么也不图，更没打算让他知道，娶或不娶都由他，我不悔，一次相救之恩，他在我这里被桎梏了十年，这一次我不想再禁锢他一生，我要不掺和任何杂质的真执感情，而不是报恩的以身相许。”
“就你花花肠子多。”庄衡嗔怪，语气里满是宠溺。
“还不快谢过你六哥，他答应帮你了。”不远处，传来庄臻醇厚的声音。
江柔两人循声望去，就见庄臻与青雪正笑盈盈地走来。
江柔起身快步迎上去，从青雪手里接过托盘。
“你兄妹俩也吵饿了，吃点甜食喝点茶，坐下好好聊。”青雪道。
“我才舍不得与六哥吵架。”江柔眨巴眼。
“是不吵，就爱气人。”庄衡故意唱对台戏。
江柔将托盘放上桌面，拿起一块红豆酥凑到庄衡嘴边：“啊，张嘴，这是嫂子专门为你做的，吃了就不生气了。”
庄衡白她一眼，夺过红豆酥：“我又没残，自己来。”说完，将一整块全塞进嘴里，红豆酥入口化渣，干得他直打噎。
青雪马上递上一杯茶：“厨房还有，没人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