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章桐说。
“陆院判是定北侯引荐回京的人,那私下里自然有几分交情,一群酗酒闹事之徒公然辱骂朝廷命官,就算是臣在也不会坐视不管,定北侯替人出头就被恶意揣测,那他曾经帮过朝中的人不少,岂不是都与诸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吗?这番言论显然是居心不良,越说越离谱。”
颜骞侧目而视,“章尚书这话倒是没什么错,可是,这人证别人不指,却不偏不倚指向了定北侯,明明在说打人一事,怎的挑出此等隐私到大殿之上,又不是男女,若不是瞧见,谁会随意将两个男人往那方面想?我朝的男风貌似也没那么盛行。”
蔺昌嗤之以鼻,笑了笑,“按照颜大人的意思,你曾经与郭元麒私交也不错,是不是也有什么不清不楚呢?”
“你……”
“好啦,此事别在大殿上议论。”
盛治帝怒喊一声,他听得烦躁,为着萧彦不想没脸面。
“调查一事就依颜骞所言,将柳荫县所有知情人士全部拷问,给朕查清楚。”
他气的肝疼,没有叫散朝,只坐回龙椅歇息,堂间一时寂静谁也没敢讲话。
此时,陆子卿终于侧眸看向那双一直注视自己的眼睛,萧彦在外人面前仍是那副冷冽严肃的模样,可只有他看到了无尽的担忧。
意料之中,这一日终究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然而,走到这儿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萧彦的担忧浓烈,陆子卿敛目回来不敢再看,见盛治帝缓过气,就听到身后管飞凌说。
“皇上,众所周知陆院判得定北侯引荐,还常住在定北侯府,如今竟出现这等欺君之言,臣据事推测,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管大人这是随意揣测什么?”曹云冲冷言。
颜孟江说:“曹御史此言差矣,凡事皆不可能空穴来风,管御史也是就事论事,陆院判与定北侯相熟交好,任谁都会顺势推测,定北侯是否知道什么?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当然了,这只是推测,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才要严查。”
话赶话到这儿,盛治帝被推到风口无法视而不见,他撑着桌沿,怒目盯着萧彦。
“萧爱卿。”
萧彦侧脸看一眼陆子卿,想也没想直言说:“回皇上,此事臣……”
“皇上,定北侯毫不知情。”陆子卿慌乱中掐断他的话,直接跪了。
“此事,也请皇上不必拷问乡邻,全是臣处心积虑蒙骗,利用定北侯踏入朝堂,犯下欺君之罪,臣认罪,望皇上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萧彦惊愕失色,急的低声喊他,“陆子卿……”
“皇上。”陆子卿低头不理他,自顾招认,“臣自知身份卑贱,妄想跨越阶级,故而蒙骗定北侯让他带臣进京,大殿之上罪臣不敢欺瞒。”
他急着侧眸,向萧彦下结论,“是下官欺瞒定北侯,有负侯爷恩德,下官罪该万死。”
萧彦凝视陆子卿跪地俯首向自己认罪,那副孤立无援任人踩踏,那个好不容易被感化对自己松动一点儿的人,如今一遭打回到从前。
他揪心的疼,恨不能现在就将人抱住,拥紧在怀里亲吻安抚,不停地告诉他有事一起扛,不要独自承担。
萧彦死死攥紧笏板,眼里愤恨不甘,迈步就要跨出去,却被身旁的萧铎立时拽住衣袖拉回去。
他甩开人,急着向盛治帝拱手要说话,盛治帝瞧见,适时开口制止。
“萧爱卿不必说了,陆子卿九流之辈,竟敢以虚假身份妄图骗取官职,藐视国法大逆不道,蒙骗欺君罪无可赦,来人,押入刑部大牢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