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人惊慌失措,但那狼蛛却只是从众人眼前跑过,仿佛未曾注意到他们。
目送着那巨型狼蛛逐渐远去,男孩有些不解地扭头看向老者。
“老师,是您施展了集体气息遮蔽术法么?”
老者与之对视,浅笑了下:“怎么?被那蜘头吓到了?”
男孩摇了摇头,“有您在我怕什么。”
老者不可置否,“倒也是。”
他旋即却跟着摇头,继而解释道:“不过,刚刚我可并没有施展任何术法。”
这下反而男孩愣了,“您没施展吗?!那为什么”
“因为在那蛛头眼中,我们与它便是同类。”老者缓缓说道。
“同类?”老者的话令男孩感到一阵匪夷所思。
明明双方的体型相差得如此之大
“没错,同类。”老者微微颔首,手指上方,“因为那天。”
男孩不由得疑惑更甚,他一时没搞懂这跟天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国内的人们为什么不敢出来么?”老者忽然发问。
“因为怕刚刚的蜘蛛?”男孩有点不确定地给出答案。
老者缓缓摇头,“那是因为他们,害怕变成与那蜘蛛相同的生物。”
闻言的男孩顿时瞳孔微缩。
老者继续说着:“早在远古时期,原先的天被莫名之物污染之后,便开始散发着一种全然令人无法察觉的辐光,且最要命的,这种辐光对于人的影响是有潜移默化的。
所以,在初期,辐光导致部分人类发生异变的时候,那时候的人们并没有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反而认为这只是有人在暗地里对人使用禁忌之术。
而结果便是,越来越多的人类在辐光的影响下发生了异变。
事态失控之后,随着天空愈发渐红,那时的人类也终于察觉到了天的异状,于是,剩下的那些人类尝试了各种办法,最终发现,只要不处于那片天的照射下,异变便不会再发生,而那些异变到一半的人类,运气好的,症状最后也消散于无,这也让幸存的人们更加坚信了这点。”
说到这,老者稍缓了下,似是怕眼前的男孩无法一次性消耗如此多的真相,而后他继续缓缓讲述着:
“但在那时,大批人类早已在辐光下完成了异变,且,异变的群体之中,也存在着变数,后世的我们将之称作混种,也不知该说是异变成功还是异变失败,有些混种,在异变之后彻底丧失了理智,最终异变成了各类怪物,也有人称作无脑混种。
譬如你刚刚见到的那头蜘蛛,便是无脑混种当中的一种,估计是那些家伙的后代吧,古书的记载中,那些家伙的体型在饱腹状态下还要大上好几倍。”
听到这的男孩不由得张大了嘴,就刚刚他见到的体型还要再大好几倍?
他有点想象不出来。
“还有一种,在异变之后保留了理智,却丧失了作为人类的人性,应该是属于异变成功的那一类范畴吧,那些家伙则被称作初代混种,在修习了术的情况下,实力膨胀得惊人,而且懂得袭击当时幸存者的栖息地。
目的恐怕是见不得还有人没有同他们一般遭难,亦或是还有些没有变异成那些无脑混种,反而成为了更加强大的存在的莫名优越感吧。
总之,在刚刚那头无脑混种的视野中,我们在踏出国度的那一刻起,身体便已经受到了辐光的影响,所以,那家伙暂时将我们当成了同类,只有在我们彻底异变,气息发生改变、成为不同的混种之后,才会被他们类以区分。”
老者说完,男孩已经彻底呆在了原地,即便出来后的他早有准备,却还是有些感到难以接受。
而后,他倏忽抬头看了眼自己作为人类的白嫩手腕。
“老师我的父母我们最后也会变成那样么”
老者没有说话,看向了远方的地平线,隐有狼群嚎叫。
似是回想起什么般,男孩忽地回头想去看眼先前离开的国度。
直到他回头的那一眼,在彻底看清那座沙色圆罩的同时,他却突兀的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变远了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托着那座沙色圆罩移动着般
“老师,你快看,它是不是动啊!”他赶忙扯了下身旁老者的白袍。
老者头也没回地说道:“别那么没见识,那是地龟,也是远古时期存活至今的一头初代混种。”
“那,那下面是头龟?!”男孩睁大了眼看去,似想要看得更清晰些,他又有些不解:“可,一个普通人异变之后真的能变成那么大么”
“当然不可能。”老者解释道:“那头地鬼也是异变之后慢慢成长的,成长的代价,自然也是进食,大部分的初代混种,通过最原始的进食便会得到各类成长,无论是同类相残,还是将目标对上幸存的人类。”
“可,那头地龟真长得这么大的话,为什么还会甘愿背着一座国度行走在外?这样不影响它进食么?”男孩宛若好奇宝宝。
瞥了男孩一眼,老者说着:“那头地龟保留了理智的,所以,顿顿饱还是一餐饱,那家伙还是分得清的。”
他顿了下,还是道:“也没必要瞒你了,在于我们之前被放逐的国民,每过三年,便会有一批被送进那地龟的口中,这是交易。”
闻言,男孩又怔了下,良久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次出声:“所以有时候我见到的那些被放逐的国民当中才会夹带着一些年轻人么包括我的父母?”
老者没有回答,他知道,对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没有得到答案,男孩已然心中了然,他又问道:“那头龟,是长生不死么?”
“并不会。”老者回道。
“那它还能带着那座国度行走多久呢?老师。”男孩又问。
“你想问它的死期?你是觉得为师活得比它久吗?”
“连老师也不知道么?”
“你知道,为师今年为何心甘情愿接受放逐么?”老者忽然问道。
“不是您太老了么?”
老者转身敲了下男孩的脑瓜子,旋即往前迈开了步伐。
“那是因为,那里已经没有待着的必要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声惊人巨响带动着滔天气浪从猛然男孩身后吹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