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目十行地扫过，刘启看着季繁星一副认真的样子也不敢打扰，脑海里组织着语言想着怎么与季繁星讲明合同条款。
空气中只能听见翻页的声音沙沙作响，不到一分钟季繁星扫过最后一页，将看完的合同递还给了刘启。
“看完了？你不仔细看看？”
刘启有些迷茫地接过，好歹是千万的合同，这就看完了？他努力回想季繁星翻合同的样子，跟玩似的。
季繁星这个态度是不在意还是打算直接签？
毕竟金虎豹的地位在那里，诚意也足够，哪个年轻人看到不迷糊。刘启下意识地认为季繁星是后者。
想到她即将成为自己人，说的话也随意些，将心中的话一股脑说出来。
“小季啊，我们公司与各大影视制作公司有很深的合作，ost资源丰富。而且各大地方卫视的各种晚会都有固定的推荐名额，你来这里算是选对了……”
却没想季繁星没有一丝被富贵迷了眼的样子，声音平静地打断他的话：“刘制作，我并不打算签约。”
“怎么会！我们的条件可是最好的！”刘启瞪大眼，难道季繁星刚才那副翻合同的模样是在消遣他？
“你们的合同看似不错，但有不少漏洞。”季繁星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刘启见她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恼怒，她看了才一分钟不到能看出什么？自己混迹江湖多年，第一次见这么狂妄的女孩。
刚要发作，季繁星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
“合同第五页，第10条，贵公司与我的分成是6:4，目前我随便一首歌光下载量就达到了千万，贵公司这分成是不是太高了？”
刘启将僵着脸，翻了翻合同，找了半天果然找到6:4的地方，竟然不是胡扯，他沉下心解释道：
“这是金虎豹的规定，新人的比例只有这么多，但是我能保证，到了第二年你的分成就能与任非常一样，达到2:8！”
季繁星并没有心动，而是指出合同里更关键的部分：
“倒数第二页附加条目，贵公司每年给我一千万作为酬劳，但前提是我当年发行的每一首歌至少要达到《小情歌》的水准和市场反应，否则其中评估差额就要从这一千万里扣除。”
说到这，她声音有些冷，“若是我后续的创作能力没跟上，岂不是还会倒亏你们钱？”
这条附加项将原本的签约合同，变成了对赌合同。
这不就是合同诈骗？仅仅这一条，就将刘启铺垫半天的“诚意”打翻。
“不可能！”
他赶忙将合约翻到倒数第二页，努力在密密麻麻的条款中找到季繁星说的条目，打印出来的合同他亲自检查过，怎么可能有这么离谱的条款。
翻来覆去找了半天，眼睛都盘成了蚊香，才终于在字里行间看明白，季繁星说的点被巧妙地隐藏在各个条款中。
单看不显眼，但每个条款环环相扣，综合解释起来就是她说的意思。
在季繁星的注视下刘启冒起了冷汗。
要不是自己经验丰富，并且有针对地看条例还真的看不出来。
他心里将拟合同的毕老登骂了八百遍，暗道那个老家伙狗改不了吃屎，在这坏他大事！
刘启混迹江湖多年，心理素质还不错，面上很稳，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附加项呢不重要，你若是有异议，完全可以删掉……”
轻描淡写就将这个意外一笔带过。
“不用了。”季繁星，再次拒绝，“刘制作，我并不打算签任何经纪公司。”
“啊？”刘启不解，“不签约，在娱乐圈龙国你要怎么混…怎么发展？”
龙国内娱虽然不讨观众喜欢，但是很封闭，资源都被各大巨头牢牢把控，平台和资本非常重要。
即使是自由度比较高的创作型歌手，没有好的平台曝光也很难出头，多少才华横溢的青年卡在这一步再无寸进。
季繁星现在的热度虽然很高，但也得力于《全能歌王》节目的宣发，后续热度减少，没人扶持给量，谁还记得她？
因为选秀爆红一时，又迅速沉寂的例子太多了，比如前段时间，快乐女声的某个冠军就被曝开出租为生。
虽然季繁星的父亲是大导演，但据他的观察，她的父亲对她并不在意。
之前被陷害得都要退赛了，也不见家人出来吭声。
刘启将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讲给季繁星听，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但季繁星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被刘启口中艰难的前景动摇。
见季繁星依旧坚持，刘启看了眼手里合同，想到这丫头性格刚强，吃不了一点亏，上次惹了她就被掐财路。
这次拿了个带坑的合同，他也没底气多谈，只能关上门离开了。
“boss……”角落里，刘启将事情经过详细汇报给听筒另一端的老板。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这事不怪你，季繁星的签约不急，她以后吃了亏自然知道回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全能歌王》。网上又出现了些舆论，立马处理了……”
“是……好。”
刘启挂了电话，想到老板的交代，立马拿出手机查看，了解情况后收起手机，脸上阴霾狠厉，“宋晴，又是你，上次的事还没找你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