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绾月干巴巴道:“不必了。”
“那我帮你揉揉。”谢闻洲选择退后一步。
裴绾月未及拒绝,谢闻洲已经把她拉到榻侧坐了下来,温热的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她的腕骨。
她背脊紧绷,体内荡起一阵酥痒感。
他挨她太近,浓烈的酒味萦绕在她的鼻尖久久未散。
卧房里静默了一瞬,响起他低磁的嗓音,“原来小阿绾喜欢去找伶人啊。”
裴绾月乌眸微缩,主打一个不承认,“谁喜欢了?”
“小阿绾的意思是被虞娘子等人强行拉去的?”谢闻洲目光斜落在她脸上。
裴绾月略显心虚,“倒也不是。”
她不能任由脏水往嫂嫂她们身上泼。
可若是承认了。
阿洲哥哥会怎么想她?
谢闻洲指骨沿着她的腕骨往上移动,幽寂的眼眸凝着她,“小阿绾觉得阿洲哥哥怎么样?”
裴绾月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什么?”
“若是小阿绾觉得我可以,我倒是不介意当你的专属伶人。”谢闻洲道。
专属伶人?
裴绾月白皙的脸颊沁出一抹薄红,不禁摇了摇头,“我不找伶人。”
“那找我?”谢闻洲眉骨慵懒一抬,眼神认真地打量着她。
“我也不找你。”裴绾月表情甚是认真。
谢闻洲许是不满意她的答案,薄唇轻扯,“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
“我不找你。”裴绾月把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谢闻洲抬起骨节修长的手指,裴绾月下意识往后躲,他的手却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耳畔传来一道意味深长的嗓音,“怎么?觉得我想打你?”
裴绾月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一个不如意把我给打了呢。”
“小阿绾尽可放心,我不会打你。”谢闻洲嗓音笃定。
他目光划过她的腕骨,绯红淡了几分,“还疼不疼?”
裴绾月抿了抿唇,“有点。”
谢闻洲:“我下次轻点。”
“那我可以走了吗?”裴绾月说,“我皇兄不许我与你共处一室。”
“那小阿绾昨夜是与魑魅魍魉共处一室了?”谢闻洲眸里映着淡笑。
裴绾月眉骨微跳,好一个魑魅魍魉。
阿洲哥哥的嘴毒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放过。
不久,裴绾月瞥他一眼,“反正我今夜不要与你共处一室。”
总感觉喝醉的阿洲哥哥很危险。
他眼神就像是要把她这个猎物撕咬了般。
她找过不少伶人,能不知道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吗?
所以今夜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这。
谢闻洲暗叹一声,“小阿绾把人灌醉就想跑,挺没良心啊。”
“可你还能说话,也没有很醉。”裴绾月一字一板道。
谢闻洲没有与她贫嘴,喝了几瓶酒下去,酒意入眸潋滟迷离,头也是生生的抽痛。
他捏了捏发疼的眉骨,语气平缓,“小阿绾,你走吧,我自己能行。”
裴绾月毫不犹豫地站起,可听到身后传来难受的闷哼声时,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谢闻洲抬眸望她,语气透出几分疑惑与不解,“怎么了?”
裴绾月又乖乖坐回了榻沿,“你也是因我喝了这么多酒,我理应留下来照顾你。”
“小阿绾不是说我没醉吗?”谢闻洲此时褪去了平日里攻击性,多了温顺柔和。
看起来还挺好欺负。
裴绾月不由低笑,“我说你没醉,你就没醉了吗?”
谢闻洲点了下头,“只要是小阿绾说的都对。”
他因染了醉意,摇头晃脑的样子让裴绾月心下一软,不由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