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儿心思敏捷,句句都问在痛点上。
文蔷长睫颤了颤,手指在唐俏儿掌心微微一缩,“师父,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但我希望,你可以让我有一点私人空间,可以让我……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秘密。”
“不行!不行!不行!”
唐俏儿满腔愤懑,眼眶猩红,“什么狗屁秘密?你分明就是挨了欺负不想让我知道,不想让我给你出头!
我唐俏儿人生铁则之一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谁伤害了我身边的人,我要千倍百倍地从他身上讨回来!你现在被欺负成这样,我是你师父,我能坐视不管吗?!”
“你管不了!”
文蔷突然胸腔激烈起伏,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她这样激烈的语气说话,“算我求你,别管我的事了行吗?求你了!”
唐俏儿神情一愕,眼里的光缓缓沉下去。
从病房里出来,唐俏儿的脸色明显很不好。
但她这人就是天生大犟种,文蔷越是隐瞒,她越要把一切搞个清楚明白,说什么也要为徒弟出这口恶气!
唐俏儿让林溯留下来照应,自己和唐栩来到医院对面的咖啡厅。
“俏俏,我觉得,文蔷的家庭很有问题。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提及过。”唐栩低垂着长睫,他知道小妹不喜欢喝太苦的咖啡,所以在她杯子里轻轻放了一块方糖。
“没有……她只说她只有一个母亲在老家,身体不大好。其他的,她从来没跟我提过。”
唐俏儿用力喘了口气,“她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我从来都没想过调查她。”
“不是调查,是了解。只有充分了解,你才能知道她的痛楚,你才能真的帮到她。”
音落,唐栩眼神闪烁,从手机中调出一份资料,移至唐俏儿面前,“抱歉俏俏,我私自调查了文蔷,你别生二哥的气。”
唐俏儿岂会生气?她甚至心里暗自高兴。
他的二哥,从来只对手里的案子和她的事上心,这次他能对文蔷如此尽心尽力,真的很不容易。
是不是说明,她要有嫂子了?!
“文蔷,是文氏集团董事长文昌明的女儿。”
“文氏集团?有所耳闻,不算什么大集团,也就在盛京有点小名气,搞房地产的。”
唐俏儿因着时刻准备回去继承家业,所以对国内商场上那些人,尤其是盛京的老板之类的可说是门儿清,“可我要没记错,文昌明有一儿一女,那两个很高调,我有印象。文蔷怎么就成了他的女儿了?”
唐栩眸色一暗,“是私生女,只是从来都没曝光过。”
“什么?!”
唐俏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唐栩,“私生女?文家的私生女?!”
“所以她对你隐瞒身世,也能够理解。”唐栩不知为什么,看到文蔷的背调,他心里极不是滋味。
相较于那些把悲伤与不幸表露出来的人,文蔷这样把一切都藏在心里的,反而更令他心疼。
“阿蔷……她真是傻啊。”唐俏儿心像被划了一刀,痛得难以呼吸。
“昨晚和文蔷喝酒的两个外国男人,是国外建筑公司的高层,和文家有商业往来。结合昨晚文蔷和她父亲的对话……应该是文家安排的一切。”
“岂有此理!竟然为了生意让自己女儿去陪酒?文昌明这黑心肝的畜生,脑子是被熊瞎子舔了吗?!”
唐俏儿狠狠一拍桌子,杯中咖啡四溢,目光透出戾气,“二哥,这件事,由我来处理。这几天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好陪着文蔷,直到她康复为止。”
唐栩怔了一下,倒没第一时间回答。
“行不行啊?!”唐俏儿瞪了瞪美眸。
“行,你让我干嘛,我能不干嘛,当然行。”唐栩连连答应。
“怎么?知道文蔷是私生女,你唐二少爷嫌弃她出身了?”
“你骂你二哥呢?我是那种势利眼的人吗!”唐栩红了俊脸,有点急了。
这时,唐樾给唐俏儿打来了电话。
“俏俏,今天晚上沈惊觉会参加一场商务酒会,到时候你可以在那里和他碰面。”
“知道了。”唐俏儿淡淡启唇。
“俏俏,其实你可以私下约他见一面。”
唐樾顿了顿,语重心长地道,“你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也做不成朋友,但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碰一面就行了,我不想私下见这个人。”
唐俏儿也不知自己怎么,心里有些怕见到沈惊觉,只低声道,“大哥,我其实是想让柳随风见沈惊觉,如果可以就把治疗提上日程。
等到他彻底康复,就可以彻底老死不相往来了。”
……
唐栩回到病房,文蔷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