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微不可察的电流。
但没有电梯里,靳识越牵她的感觉。
连厘仿佛初生小兽打量新世界,将手从靳识越指缝抽离,又塞回去。
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连厘是看连景程和靳言庭的脸长大的,在审美方面属实被养刁了,能入她眼的异性少之又少。
学校里,有不少男生跟她表白,她都提不起任何兴趣。
连厘过去二十二年,脑子里只有学业和找妈妈,她对男人身体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是在靳识越身上建立的。
靳识越张扬,感情也张扬,与他肌肤接触像是冰雪融化,化成一汪温暖的清潭,细雨涟漪或者巨浪掀翻都是极致沉沦。
在靳识越这里,连厘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的思维比较理工,鲜少凭感觉做事。
这个世界对女性的苛刻程度远远超过对男性。
她不想被舆论引导,更不想因别人煽动性的话语,而轻易改变主意。
她的精神独立,有自己完整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
小时候,班上同学看小说,为男主人公的痴情而感动不已时,连厘已经学会判断这个男的素质低,出口成脏、欺辱女性、不尊重人……有人说她认死理,说她不懂爱情。
某位离婚律师说,人性复杂,本性难移,痴情之下的底色如若是肮脏的,再深厚的痴情也掩盖不了。
或许是连景程悲惨爱情的教训。感情只在连厘人生占据很小的一部分,她要找妈妈,要完成学业,要在自己专业上掌控话语权。
跟在靳言庭身边长大,潜移默化受到他的影响,连厘清楚知道权力的好处。
不劳而获、灰姑娘嫁入豪门、等待王子拯救……都不是她想要的。
连厘的墓志铭,刻的一定会是她事业上的成就,而非某某妻子。
如今,她的想法仍然没有改变。
唯一变化的是,靳识越。
他是意外,更是例外。
连厘将手从靳识越的指缝抽离,掀开被子,穿拖鞋,走进浴室洗漱。
一进门,就看见昂贵的紫色礼裙惨不忍睹,可怜兮兮瘫在地面。
昨晚激烈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连厘脸颊微烫,弯腰,把没法再穿的裙子丢进垃圾桶。
曦光洒在阳台绿色无花果树上,晨露晶莹剔透,每条枝丫的顶端都挂着一颗饱满的无花果。
邓姨每天雷打不动,八点上门做家政服务。
连厘等早餐做好,才进卧室叫靳识越。
靳识越早就洗漱好,高颀挺拔的身形立于床头,正在端量相框——她和连景程的合照。
靳识越:“复印了多少份。”
他以为把她最珍贵的照片带走了,结果她最珍贵的照片有无数张。
连厘老实说:“纸质版,五份,电子版没数。”
既然是最重要的合照,那就不可能只有一两张。
靳识越轻轻挑眉,眸底点点笑意,似是没想到她如此谨慎。
连厘将相框从他手里夺走,放回床头柜。
“早餐做好了,出去吃早餐。”
靳识越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跟在她身后,姿态松弛,平日冷淡沉静的眼瞳,若有似无洇着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