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稀里糊涂的赴了宴,等观完礼看新娘子被送进了洞房,才从随从口中听说,新娘子是抢来的……
抢来的!
四下皆惊,无人不瞠目结舌。
督军大人真是,突破了所有人的认知。
喜庆的氛围戛然而止,宾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又是奇异事件的荒谬又是惊诧督军的手段,还隐隐觉得自己来参与这婚宴,似乎也成了作恶中的一员,正五味杂陈着,盛明赋出来了。
难怪人家能坐上督军的位置呢,这么大事都能泰然自若。
人心叵测。
有人意志在好与恶之间摇摆不定,有人善心发作,壮着胆子到盛明赋面前讲些仁义礼智信,试图劝说他将新娘子归还。
然而盛明赋漆黑的眼珠盯住他,唇角是意味不明的笑,明明是上扬的弧度,蕴含的凶气却扑面而来。
周围人都替“好心人”捏了把汗,心里真不认同,你也别说出来啊,惹恼了他干什么呀,到时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盛明赋并不需要大费周章,只一句,不认新娘子,便是不认可盛家,就镇住了所有人。
一句话,众人便老实了,规规矩矩的站到恶人位置上。
世风日下啊,督军的淫威哪里有人能抗衡……
有人假惺惺的替俞欢惋惜了一把,很快就将心思转为送的礼能不能讨得督军欢心上。
热乎乎的糕点抚平了抗议的胃,再喝一口唇齿留香的茶,肚子也跟着饱起来。无论什么样的境遇下,至少先舒缓了一口气。
娶亲太太端来一套新的嫁衣,鲜艳的正红色,上褂下裙,光滑如水的上好缎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五谷丰登的纹样。
又有一盒的首饰,一对金灿灿的累丝点翠金镯,一对金底绿玛瑙红琉璃耳坠,又有一条老金镶翡翠项链。
都是顶好的东西,放在那就显得整间屋子都金碧辉煌起来。
好漂亮的衣服,好金贵的首饰。
俞欢忍不住摸了一下,在娶亲太太的帮助下穿上了这一整套。
红木雕花的玻璃镜梳妆台,清晰映出精致漂亮的脸,本是眉目如画秀美漂亮的,穿上精美嫁衣,更显得惊艳。
娶亲太太暗自心惊了一把。
她知道新太太相貌出众,只是到底是普通人家出身,以为她压不住华裳。
她看着侧影都风采无双迷人眼的太太凑到镜子前,懒懒托着下巴,盯着自己的脸看,不由得笑了笑。
新太太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原先的朴素衣裳反而压了她的风光。举手投足间不拘小节,明艳动人,穿这衣裳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真好看。”
照镜子差点把自己看迷糊的俞欢,美滋滋的想。
酒席上的喧闹不知何时如流水般褪去了,耳边忽然一静,又听见有人推门进来。
高大身影投映在地上,在灯笼作用下拉长,向梳妆台前的俞欢走过来。
娶亲太太识趣的退下,把空间留给新人,顺带着带上了门。
他手臂撑在梳妆台上,弯着腰,下巴挨住她的头顶,与她一起看镜中的人,心神恍惚一瞬,低声道:
“你就该这样,金尊玉贵。”
她找的那没出息的新郎,那破烂小轿,粗糙红衣,如何配得上她。
非得上他这样的,才能与之站在一起。
俞欢哼了一声:“但你就是坏人。”
“对。”
盛明赋嘴上应着她的话,眼睛却已经落在别处。
她纤细白皙的脖颈,被金线绣花的领口勾勒着,如同料子极好的白玉。
他俯身,在上面咬了一口。
俞欢颤着躲了一下,有点羞恼的,赤着脸骂他:“你干什么……”
只是这样程度的话在盛明赋那里,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反而是因为这一句重话心头都热了。
“你说呢。”他哑着声音,掌心的温度都烫人。
她一躲,忘记了他正站在她身后,正好扎进他怀里,被他牢牢制住,提着她抱起来往床边走。
芙蓉帐暖,混乱中蹬掉了鞋,红纱飘到玉白脚踝上,看的人眼神都痴了。
“你轻一点。”俞欢被闹得不高兴了,冷着脸,拍了他一巴掌。
盛明赋并不恼。
床上的一切,都能被称为情趣,他任打任骂,只大掌捏着她的脚踝,轻轻一碰,便红了。
呼吸交缠之时,他忽然唤了一声:“太太”。
从今往后,他有了太太。
低沉嗓音里杂糅了情意,吐息像是钩子上带着饵。
他说:“亲我一个。”
俞欢眼睫抖了抖,身体热的像发烧。
她也不想的……可是她在这里穿上了好看的衣服哎,还吃到了桂花白糖糕。
有点没出息,可是盛明赋越挨越近的时候,她勉为其难的,吻了下他的唇角。
像,神仙俯瞰众生时,赏给凡人的一个眼神。
盛明赋就着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