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没人说话，大家都很平静，但菲尔·席勒的内心却像烧开的水一般沸腾不已。
外表上，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镇定，然而心底却掀起了无数波澜。
因为他发现跟他预料的那样，布鲁斯·塞维尔、杰夫·威廉姆斯以及克雷格·费德里吉都没有发表不同的意见。
这让菲尔·席勒不由得大感无奈，莫非得自己亲自出头吗？
可是仅仅自己从中参与似乎又是螳臂当车，很难影响决策。
林进入到萍果高层很大程度上会成为定局。
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不应该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自己当初只是随意举荐了一下林枫而已。
怎么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尤其是莱文森的态度让菲尔·席勒倍感不解。
这位一贯谨慎中带有些许保守倾向并且不怎么掺合萍果日常事务的董事长，竟然对林枫表现出如此大的支持力度，直接建议林枫来担任具体的高管职务，并且还有明确的职能负责。
这着实让席勒始料未及。
不得不说莱文森是这次关于林枫加入苹果的最关键推手，如果想要让这件事黄了似乎也只能从莱文森身上做文章。
真要是莱文森力挺，那其余人哪怕是库克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毕竟这位董事长对萍果业务一贯大力支持，甚至帮助萍果平了很多事。
没道理举荐一位副总裁都不能得到通过。
菲尔·席勒明白，他不能贸然反对。
毕竟，他是最早推荐林枫进入苹果视野的人。
如果一开始就表现出强烈的抵触，岂不是等于否定自己的判断？
更重要的是，林枫确实在技术能力和潜力方面堪称顶尖，他反对的理由显然不能以能力为切入点，否则会显得心胸狭窄、逻辑自相矛盾。
席勒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思路——要搞清楚莱文森为什么突然力挺林枫，才是当前的关键。
莱文森刚刚那番话看似随意，但席勒听出了几分端倪：
“年轻人嘛，就应该有锋芒，有想要改变世界的锐气……我倒觉得这才是他的真实面孔。”
这句话透着一种对林枫的认同，但似乎又不仅仅只限于认同。
这样的态度让席勒心中隐隐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莱文森可能不仅是因为林枫的能力，更是因为林枫表现出的某种特质。
而这个特质，很可能击中了莱文森对苹果未来的某种期待。
“我需要确认这一点。”席勒心想。
他知道，莱文森虽然话多，却从来不说废话。
他的一言一行通常都透露着战略考量，而不是单纯的个人情绪。
莱文森会不知道直接将一个没啥背景的技术人员直接一步搞成萍果高管的不合理之处吗？
菲尔·席勒觉得莱文森当然知道这样的破格提拔有不合理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做呢？
这是席勒感到很好奇，菲尔·席勒旁敲侧击地试探道：“莱文森先生啊，我当初也只是随意向你推荐了一下这位而已，真没想到你居然那么看好他，直接建议这位出任全球副总裁，想必您看中的肯定不仅仅因为是他的能力吧。”
这一问，听起来像是中立的疑问，却暗藏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