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女官顿住脚步，横了他一眼，掩口又笑，然后悄声道：“卫将军，等会见着陛下了，你自己问就是。”
卫晨阳没问出答案，只好一头雾水的跟着。
又走一阵，只见一群身穿宫装的女官，袅袅而来，看到卫晨阳，也不打招呼，有的偷眼看他，有的低头好像还在忍笑，情形古怪得很。
这情形不对哦，卫晨阳清楚记得，自己上次进御花园见陛下时，女官们可都没笑，怎么这次很多人都笑了？
再走了十多丈远，耳中依稀听到了细微水响。
就见兰儿女官弯腰行了个礼，轻声禀告：“陛下，卫将军到了，兰儿先行告退。”
“嗯，你去吧。”
卫晨阳听见一声娇媚至极的应声，接着又是几声水响，应声之人，好像就在池子里。
兰儿女官急急忙忙的走了，迈着碎步。
“末将卫晨阳，拜见陛下。”卫晨阳摸不清状况，又怕冲撞失仪，就不敢轻易过去，只站在原地行礼。
池子那边没有回应，只有水声，这让卫晨阳觉得很尴尬，片刻之后，那边突地响起一声低低的笑，又清又脆。
然后，又没然后了，只有水声。
“陛下深夜召见末将，不知有何旨意？”卫晨阳只好又问。
“你---过来---吧。”那边终于传来一声轻幽幽的招呼。
卫晨阳依言往前走了几步，池子中央，突然有一片冬日初雪映入了眼帘，就跟羊脂玉似的，润泽晃眼。
他大吓一跳，连忙退后，生怕惊扰了这梦一般的唯美静谧，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卫掌柜，你别怕，我是慕容掌柜。”见他退开，轻幽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是慕容掌柜？哦，是的，是她的声音！
卫晨阳这下更加吃惊了，忙劝：“慕容掌柜，怎么是你？你怎么还在池子里玩上了？赶紧上来吧，被陛下发现了，可不得了。”
咭，池子里又是一声轻笑：“你不把浴帕递给我，我怎么上来啊？”
卫晨阳目光一扫，月下的池子边，果然有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东西，像浴帕。
但他没有过去，他心里明白，慕容掌柜现在池中，也是全真派女弟子了，自己这点傲骨，那是说什么也顶不住的。
宫里人多嘴杂，自己深夜在御花园调戏女将军，要是传出去，可就糗大了。
怪不得那些女官笑得那么古怪。
等等，陛下深夜召自己来，女官领着自己来了这池子边，可池子里的人，却是战渣掌柜！
陛下和慕容掌柜，竟是同一个人？
他被自己的推理给惊着了，昔日的种种，当掌柜、做钦差、见自己蒙脸、以及陆志兴和张春望对慕容掌柜的恭敬，一幕幕的在脑海里闪现。
他并不笨，只是粗心，诸多事在脑海里一过，哪还有不明白的？
慕容霏霏就是女帝慕容婉！
怪不得老娘和她只离开一会，回来就秒变忠君报国的佘太君、还让自己不用回家……
卫晨阳就更加明白了，眼前迅速闪过赐婚之妻冯婉秋的身影。
琼仙池中，绝色女帝微微抬手，轻舒玉臂，水珠顺着指尖滑落，滴答滴答地落入水中，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卫掌柜。”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回声。
“卫掌柜，怎么不说话啊？”绝色女帝有点不悦，微微加重了语气。
四周一片寂静，还是没有回声。
慕容婉惊愕抬头，只见明月高悬，花影簇簇，哪里还有自家掌柜的伟岸身影？
“该死的，朕都这样了，他居然还忍得住，真是可恶！”绝色女帝明白过来，气急的抱怨。
自己弄出这么逾礼出格的场面，那家伙却偷偷跑了，胆敢抗旨，还藐视自己的美貌？
她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愁上眉梢。
自己身为女帝，居然被迫对卫夫人食言了。
慕容婉沮丧地将头轻轻靠住浴池边缘，睁眼望月，眸中波光流转，久久不动。